皇宫,太极殿。
武皇帝赵宣坐在高位,手头里的奏折批阅的差不多,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殿内跪着一个少年。
少年无精打采、垂头丧气,时不时抬起头瞥赵宣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
“太子,你有本事啊!”
作为武皇帝的嫡长子又是独生子,太子赵偃平时行事有恃无恐,嚣张跋扈。
赵宣稍有些不注意,这个孽畜准能给你惹出点事儿来!
为了能让赵偃成为一个学识渊博的太子,武皇帝给他请了最好的教书先生。
此人乃当代大儒,朝中不少臣子都是他的门生,或经过他启蒙。
可赵偃这个孽畜…不是在先生的茶杯里吐口水,就是偷人家蹲茅厕的擦屁股纸…
教书先生终于忍无可忍,告辞而去!
这已经是太子气走的第十二位教书先生。
许多人听说要给太子讲课,都望而却步,堂堂宫廷职位,竟招不到人。
赵偃咽了口口水,内里有些恐惧:
“父皇,儿臣哪有本事?父皇年轻的时候,早已经马上杀敌,驰骋沙场!”
“别提朕的往事,朕问你,李先生是不是你气走的?你又做了什么无法容忍的事?”
赵偃愁眉苦脸:
“父皇,李先生离开东宫,与儿臣一点关系都没有!儿臣已尽知天下道理
,李先生觉得没什么可教的,就自愿离开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不是他这个太子骄傲,很多东西,确实他懂,而那些教书先生不懂。
“那你给朕解释解释,‘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赵偃想也不想,张口便来:
“这句话的意思是:父母在的时候,不能游的太远,如果游泳,必须要有方向!”
武皇帝:“??”
他有一种想要拿起鞭子抽人的冲动。
“父皇,儿臣所解释的,对不对?”
“逆子…逆子啊,你这解释的是什么东西?朕今日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武皇帝赵宣拍案而起,一脚蹬在赵偃的肩膀上,赵偃摔了个后屁墩,又立刻起身直挺挺的跪着。
“陛下!”
张宇换回内官的衣服,手捧着一封信,脸色焦急如火,快步踏入宫殿。
“江南急报,临江府大雨连下数日不停,凌河决堤溃口,三县百姓流离失所。”
一听到百姓遭灾,武皇帝的火气顿时消失无踪。
仔细看了眼那封信,情况与张宇所说一模一样,确实是临江知府的亲笔信。
凝眉想了想,赵宣想利用临江府水患这件事,考验考验自己的儿子。
“太子!”
“父皇,儿臣在。”赵偃被吓的浑
身一抖。
“朕问你,江南暴雨不停,农田被淹没,河流水位暴涨,该当如何?”
“这件事,儿臣可管不了,下不下雨,儿臣说了不算,那是老天爷的决定。”
武皇帝感觉头皮快要炸开。
“三县被淹没,百姓颠沛流离,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夜不能寐,怎么解决?”
“要不…把这些灾民接到皇宫里来住?”
这番言论惊得武皇帝面无血色。
“遭受水灾的百姓吃不起饭,食不果腹,又该如何?”
“吃不起饭,他们可以吃肉啊!”
武皇帝:“……”
连饭都吃不起,还能吃得起肉?
赵宣默默捂脸,眯着眼回味着太子刚刚说的话,心里的火‘腾’的一下蹿起来。
要不是看在你是朕亲儿子的份上,朕早就问候你的十八辈祖宗。
太子不成器赵宣是知道的,毕竟从小看着长大。
可如此无能,又说出这样荒唐的话,传出去,他这个皇帝的脸都不知道往哪放。
自己用半辈子打下的江山,迟早葬送在这个畜生手里!
武皇帝冷笑道:
“平日让你多读书,不是架鹰就是遛鸟,白白荒废大好时光,朕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畜生?”
“那谁知道,也许是酒后乱性呗!”
“你还敢顶嘴?”
赵偃灰溜溜的低下头,挪
到太极殿的角落,继续跪着。
眼不见心不乱,赵宣的烦躁情绪,终于平定下来。
“临江府水患的事,内阁和三省六部拿出解决办法没有,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张宇道:“陛下放心,已从巴蜀调水工前往临江府治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临江府知府让户部拨银,说是用于安顿百姓,并且给修建河堤的河工发饷银!”
“让户部拨钱,先解燃眉之急。”
张宇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