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娇看着面前的儒雅男子,忖度几回,也不知道他是谁。
可傅浪却把她护在了身后,男人的眼神,他到底还是看清楚了。
可俞老爷却从她的疑惑中看明白了。他屏退管事,一边环绕着这满桶的鲭鱼,心里有打算,一边说。
“我就是向你大伯求娶你的俞老爷啊,你大伯没跟你说吗?”
白娇娇顿时知晓,今日这买卖,怕是不安生了。他竟是那个老鳏夫!
傅浪却瞳孔一震,心中的怒火却涌了上来,他受不了这种感觉,就要拉着这鱼桶走。
白娇娇拦下了,摇摇头。
俞先生上下扫视着白娇娇,惋惜地说:“娇娇,看你现在嫁给这个渔民,也不肯嫁与我,现在过的这般日子。”
“我好歹也是有两个饭庄的。”
对了,与大伯娘卢花花说的两个食铺对上了。
这哪算食铺啊!这是饭庄啊,有假山有水的有小院的饭庄!白娇娇心里吐槽道,他们怎么也不打听清楚些。
虽说是这么想,白娇娇却退到安全距离,拉起傅浪的手,丝毫没有逾矩地说:“俞老爷,我白娇娇如今已经入了傅家的门了,那便是傅家大郎的媳妇了,这是变不了了的。”
“俞老爷一表人才,身有巨富,一定会觅得良缘,助你更进一步的。不如我们还是议事论事,这鲭鱼是在城门口贴的告示的,我们也捕来了。”
白娇娇手一指,这满桶的鲭鱼还未定呢!若是这老头变卦,他们还得拖出去,早些卖了才是!
可那俞先生却轻蔑地扫了一眼傅浪,仍在思索。
傅浪衣裳下的肌肉已经隆起,脸上的镇静要维持不住了。
可他却收到了白娇娇的暗示,只能按下这种憋屈。
他也想到了躺在医馆里的父亲和弟弟,他对这四十两或者说有没有四十两,突然没有了太大的期望。
只听俞先生话语一转,却问起了一个画外题,一直不肯正面说这鲭鱼作何价。
“你们可知我一介饭庄老爷,为何要自称先生吗?”
白娇娇深吸一口气:“先生,一般只有学堂教书育人的夫子才能被叫做先生,俞老爷莫不是曾经做过夫子?”
“欸!你真聪明,娇娇,你怎么就不愿意嫁与我呢?我哪里不比得……算了,不说了。娇娇,你这鱼太多了,我顶多要一半,而且是一百文一条。”
傅浪一听,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他的脸给砸了,白娇娇连忙拉住他。
老天爷啊!她也恨这样的披着人皮的狗东西,可是一百条鲭鱼,即使砍了价,那也是十两银子!
“好的!俞老爷,那我就给你挑了。”白娇娇勉强笑着,心里想的是就给他们挑小的!
“欸,不,我有管事。老俞,进来!”他一喊,门外的管事就提了大桶进来,当着他们的面,一条一条地捡了大鱼出来,放进他们的桶里。
挑走的都是些近乎一斤的大鲭鱼,而那些小条的半斤的鲭鱼直接被他状似不经意地大力地扔回去。
白娇娇拦住傅浪的手臂,感受着手中的疙瘩,生怕傅浪忍不住了。
她不气吗?
气。
可是十两银子,他们现在真的很需要。
傅浪眼眶发红地看着白娇娇接过荷包,她认真地检查着那十个银疙瘩的模样,刺伤了他的自尊心。
待他们出门的时候,俞老爷还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几个意思,竟说出了那般的话:“娇娇,我也是有过一个妻子了。若是你有一天想改嫁,倒是可以找我的。”
白娇娇深吸几口气,什么也没说,带着双臂环抱木桶的傅浪离开了。
身后的俞老爷双目紧盯着白娇娇的腰身,满是深究的意味。
他就享受这种感觉……穷苦人家,迟早有一天,她会找上门来的,不管什么小事都能压倒她。穷人家嘛,一点小风小浪都要命了。
……
远去了的傅浪却紧闭着双唇,一声不吭。
“浪哥,我们要去哪里把剩下的鱼给卖了啊?”
“浪哥,要不我们先把银子给娘?”
“浪哥,你饿不饿?”
可傅浪就是不开口。
白娇娇又疲倦又累,直接就问了:“你是不是生气我刚刚拦着你?你是不是生气我低声下气地问他们要钱?你是不是生气我直接也不砍价就应了一百文一条鱼?你是不是觉得本来二十两现在只有十两?”
白娇娇的连问直把这个傻汉子给逼问得后背都流满了汗。
他吱吱唔唔地说:“我们可以换一家的,也不似非要在他那里卖。”
白娇娇说得口干舌燥,身上的衣服已经结成了块,她也快连轴转整整半天了。
“你清高是吗?可是爹和大波还躺在仁德医馆啊!需要钱!十两对于鲭鱼来说,可能是卖低了,可是对我们来说,十两已经是很多了。你们要凑多久才能有十两?”
“离开了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