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他记得。
猛得接起来,奇不奇,打电话来的恰恰就是陈思雨。
那里面只有一片饼干了,怕摔坏,他特意用软绵绵的卫生纸包裹,从办公室一路带到训练场,以为高大光想抢的,结果他只是想要张食品票?
轩昂生在解放后,陈家祥是个双腿被炸断的残疾人,胡茵比他小十几岁,生得非常漂亮,俩人又是老夫少妻,很不搭调,出门就会被人指点笑话。
当然了,她的人生,直到解放前,一直都是呼奴唤仆,生活在绵绣堆里的。
轩昂从书包里翻出一大沓没有封皮的信纸来:“姐你可真神了,我在那儿等了一整天,一开始方主任理都不理我,但就在快下班,我觉得没希望了的时候,他悄悄把所有的信全给我了,但他也说了,他是冒着撤职的风险给咱们的,要咱们保密,而且信件不得损毁,将来一定要还回去。”
小伙子太激动,心怦怦怦的跳个不住。
俩人出了门,一群人来抢票:“走,走,兑上面印着翅膀的饼干去。”
陈思雨就知道,以方主任的人品,眼看着冯慧不帮忙,不会坐视不理的。
“喂,请问是飞行队吗?”是她的声音,腔调里带着种黄油饼干似的甜。
不忍打击可怜的弟弟,陈思雨就随便抽了封信出来,抬头是луна,苏文,луна是月亮的意思,而这信是写给胡茵的,所以月亮应该是胡茵的苏文名,末尾署名是Ванния,证明对方的名字叫万尼亚。
因为事情发生在47年,跟胡茵联络的又是苏国少校,且对方提到了地下党员,陈思雨判断胡茵是把能价值一架飞机的钱捐给了这边政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把自己捐飞机的壮举讲出来就自杀,也不知道她捐赠过的证据去了哪里,但这件事涉及了空军,陈思雨想要了解得更多,可以直接问冷峻呀。
结合前后信,别的陈思雨还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胡茵曾经在47年的时候,向政府捐过一笔,能购得起一架飞机的钱。
干净修长的手指摁在饼干罐上,冷峻把它抓过来,放到了怀里。
/> 冷峻跟到门口,不禁笑了一下。
而等毛姆来时,她已经吞了大烟了。
陈思雨起身,拍屁股上的掸灰:“回家吃饭!”
高大光手指:“你们一人只能吃一片,剩下的我要拿回家,那饼干确实好吃,我想让爸我妈也尝尝,哎……你们把票还我……不许抢!”
果然,情形比她预想的好多了,方主任居然把所有的信全还给她了。
男孩问:“是不是就像前几年那样,全国人民捐飞机?”
看口吻,这位万尼亚少校,当时应该是胡茵的恋人。
“姐,你看懂了吗,什么意思?”轩昂一颗心扑通通的跳,忐忑极了。
因为浸淫于芭蕾,陈思雨精通英文和法蓝西文。
唯一有交往的就是陈刚一家。
“没有。”轩昂一脸正经,眼睛里却是掩不住的顽皮。
高大光目光扫过饼干盒,鼓起勇气:“营长说过,今天任务完成的好,有奖励,是食品票。”
陈思雨想的是回家先吃饭,吃完了再慢慢查,可轩昂着急,出门找个台阶,用手擦的干干净净,还把外套脱了垫在地上,非要陈思雨坐这儿来查。
“对,就是那样。你妈捐过飞机,而且捐给咱们一边的可能性更大,这事吧……”陈思雨沉吟片刻,伸手拉轩昂的手:“你手上的电话号码呢?”
自从专业的芭蕾舞团被取缔以后,专业的芭蕾舞演员就越来越少了。
而其中有一个专业名词,陈思雨查了一下,是飞机。
这可真是天降大馅饼。
轩昂其实早就知道他妈不是,因为他妈虽然很漂亮,很温柔,但特别胆小,怕事的女人,在轩昂看来,她就没有做地下党员的魄力。
他给了她训练场的电话,也很希望她能打一个来。
在四几年捐飞机,不管是捐给哪一方,那都是爱国的壮举。
而这段话的大概意思是,万尼亚上校认为,在目前的战局中,部队的地面武装已经非常强大了,但空中力量非常短缺,最缺的就是飞机,
所以他认为北城地下党员们联络城中民众捐款换飞机是一种非常明智的行为。
既然高大光都没尝出来那饼干是陈思雨做的。
本来一部戏应该备四个角儿,可吴小婉被下放,徐莉流产,再加上还有个靠后门塞进来的程丽丽,一个班子五个角儿,凑不出一台戏来。
原来陈思雨也觉得匪夷所思,觉得胡茵做的不对,但现在她明白了,如果胡茵有捐过飞机的记录,她就是爱国人士,根本不用怕思想委员会的。
看到这儿,陈思雨特意多看了弟弟一眼。
高大光再敬礼:“今天的训练任务,我得了第一。”
前几年要打仗,有过全国人民一夜捐三千多架飞机的记录,飞机上还会用红漆喷上捐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