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怜当然是不能去的——他不过是个私生子,怎么上的了台面,就算陛下看他一眼,也是脏了眼睛。
“今日陛下拉着我的手,赞我新词作得好。”
“今日陛下亲手为我披上了披风,说风大让我多多小心。”
“陛下生得真美,她允许我直视她不需下跪。”
“陛下允许我无人处称她阿婴,还唤我的字……”
“怜弟,如若我成了凤君,或许求陛下垂怜,可给你一个妃位。”
看着二哥哥愚蠢而自得的模样,和许诺他男妃之位的诺言,苏怜感激落泪,温声道:“多谢二哥哥。”
一切都已经备好,世人皆知陛下就要娶二公子了。
苏怜笑盈盈地陪伴二哥哥置办好了一切,随后在去寺中祈福的路上,大司空府马车遭贼人劫掠,二公子下落不明,而苏怜在悬崖之下,重伤被找到。
苏怜含着泪告诉世人,二哥哥宁死不从,被人侮辱后,不知去了何处。
没有人怀疑他,因为他哭的那样漂亮那样动人。
职中,人们在一处乱葬岗找到了二公子。
当然,尸身早已经发烂发臭。
而更令世人骇然的是,他除了衣不蔽体浑身被不可言说地凌虐过的伤痕之外,他的眼睛被挖掉了,手也被齐腕砍掉了。
自此他成了大司空府的耻辱。
苏怜悲切地:“二哥哥为人纯善,怎会落得如此……”
大家都让他节哀。
大司空勃然大怒,二公子的尸体甚至都未能入府灵堂。
只因为死相死因太过难看,简直是在打大司空府的脸。
自此,大司空府的二公子,不再是满城男子羡慕的对象,而是鄙弃怜悯的鬼魂。
大司空府和陛下的婚约自然作废了。
苏怜听着人们说,陛下曾经赞二公子眼眸漂亮纯净,一双抚琴的手也极为秀致,真是可惜啊。
苏怜含笑想到,是啊,真是可惜啊。
明明都是一个父亲的孩子。
为什么我要因为他屈居妃位呢。
无论她如何无情,他都愿意做她的凤君。
再多男妾也无妨,只要他是她唯一的夫。
此刻的苏怜儿,为梵婴穿好了鞋袜,侍奉她看书品茗。
他的声音其实十分悦耳动听。
他曾在无数个夜晚,在二哥哥为他极致详细地讲述陛下和他的每一句对话后,都将一切重新练习过一遍。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也调整好了每一句腔调,做到十成十的动听优雅,温和婉转。
他甚至练习过很多次,如何低喘更动情,如何伺候陛下更温柔更新鲜。
他能抚琴,也能吟唱,比那个废物强得多。
而那天半夜,他正独自说着话,门便被猛地推开了。
二哥哥和父亲地站在门外。
他清晰记得二哥哥脸上的嘲讽和鄙夷。
父亲觉得他有失心疯,怒不可遏地拂袖而去。
二哥哥带着恶意怒意和妒忌看着他,让仆人按着他,强行用滚烫的茶水混合着药烫伤了他的咽喉。
“你和你娘一样是个狐媚子。”他这样带着恨意说道。
那之后,他喉咙除了落下了不可治愈的疤痕,说话也变得嘶哑难听。
他很长时间没出现在众人面前。
等到再出现的时候,他憔悴的模样,带着伤痕不再完美的容貌让二哥哥不再看他不顺眼。
甚至开始可怜他,虽然那可怜带着恶意。
不过苏怜不在意。
他用依旧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愚蠢的哥哥,一点点计算他的死期。
……
苏怜坐在梵婴足边,并不说话,只是轻轻替她按摩双腿。
梵婴习惯了人伺候,也赞他手法好。
苏怜眼眸低垂,不卑不亢地应了。
她现在身陷囹圄,他要做的是陪伴她。
但他想做的不止这些。
大司空府现在完全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看着搭在自己膝盖上的她的足,眼神一暗,手下的动作依旧轻柔。
倘若他能做皇帝,或者帮助她重回帝位,那她就真正只属于他了。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