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的边缘。一下又一下,像是他逐渐加快的心跳。原本寂静冷清的夜色中,也在他的注视下,忽然间狂风大作,卷着满山林木哗啦作响,像是万千生灵一齐哀嚎。一道道符文同时从地心升起,眨眼间已达苍穹,震荡的灵气直接铺满了整个仙府。霎时间翻滚的乌云被搅碎,连同陆萍香的发丝也被疾风吹乱,更添他此刻的疯狂。“月娘……”他终于唤出了这个名字。已经很多年了,即便只是想起,他便会感受到凌迟般的痛苦。陆萍香大睁着眼,露出一种残忍又坚决的笑。今日过后,他罪无可赦,再无回头的机会,但是他一点都不后悔,只要……不对!陆萍香的笑意陡然僵住,再一次浑身紧绷。这不是……“这不是你要的阵法。”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人声。薄而锋利的剑锋贴在颈上,像是一抹冷到令人发抖的冰雪。陆萍香闭了闭眼,一瞬之间,愤怒、怨恨、不解的情绪涌上心头,撕扯着他的心脏,让他一贯如沐春风的笑意变得扭曲,他咬牙切齿,几欲呕血。“又是你,为何总是你?”取代邪阵的,是一道巨大的结界,足以将整个望仙台,乃至苍云山纳入其中。此时此刻,已经有人动身抢法器了,无论是谁,今夜都无法打破结界全身而退。谢衡之平静道:“除了曲流霞,还有谁在背后助你?”陆萍香的确天资出众,然而借花之阵失传已久,并非他的残躯可以修复,而他也付不起第二次发动借花之阵的代价。三秋竞魁结束后,谢衡之命人暗中上交法器,此事除了持有法器的各宗主事,便只透露给了陆萍香。为了显得逼真,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名为上交法器,实为引出藏在各大仙门之中的叛徒。陆萍香望着这道结界,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绝望,他猛地开始咳嗽起来,本就苍白单薄的身躯,在风中就像一张剧烈抖动的树叶。他嗬嗬地喘着气,攥在轮椅的把手上的指节用力到青白,声线因愤怒变得颤抖。“谢衡之……你算计我,你算计所有人……”无论是陆萍香,还是其他叛逆,都没有道理无端相助魔族。谢衡之取了文尹君留下的一缕魂丝,从中看到了天火大阵背后的隐患,他清楚魔域若被开启,背后的隐患不止是卷土重来的魔族。陆萍香与魔族仇深似海,不会与楼疏雨合作。“天道不可逆,死而复生并非渺茫,而是绝无可能。”谢衡之的语气太平静,显得凉薄和事不关己,一下次刺痛了陆萍香。温润和善的表皮被这道狂风撕开,露出阴暗腐烂的内里。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狂风中变得凄惶,比哭还要难听。猛然间,一柄横刀朝着谢衡之砍去,被他错身避开。原本呆滞的白芝芝,忽然动作敏捷。横刀气势汹汹,蕴藏着无限威力,一招一式,都是陆萍香曾经的绝学。“你什么都不懂!”陆萍香双目充血,神态癫狂。“他能做到,月娘也能!”——虞禾走到苍云山附近,脑子里想着一会儿见到了守山的弟子,该说点什么让人帮忙转交的话。要是糕点也不收,她就拿去给尚善算了,正好明日还得去向尚善道别。她正出神,忽听轰隆一声巨响,前方一道火龙盘旋而起,热浪直接点燃了四周的林木,霎时间将黑夜照亮。虞禾被这一场景吓得愣住,连忙拔剑退后几步,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一道剑风猛地劈开火焰朝她攻来。好在她反应迅速,连忙起剑去挡,被击出十几丈远才勉强站住。一位手持铜锏的女子从火光中现身,阴森着脸盯着虞禾。虞禾认出对方是三秋竞魁上的前辈,不明所以道:“前辈你打我作什么?”她话音未落,不等对方答话,有凶猛气劲从四面八方袭来。前辈越过虞禾,铜锏向前抛去,在空中旋了一个来回,将攻势尽数挡下。“何故来此?”前辈冷着脸质问。虞禾忙道:“我就是送个东西。”这儿不是苍云山吗?谁敢在谢衡之的地盘打架?她来错地方了?虞禾正一头雾水,只见林中一阵刀光剑影,灵气剧烈动荡之下,几个人影纷纷现身。其中一人看到虞禾,惊讶道:“是你?”薛琨唇角还有血迹,他紧皱着眉走到虞禾身边,还没等问出什么,一道刚猛至极的气劲从天而落,逼得他们不得不立刻聚力挡下。两方招式相接之下,迸发出的灵气瞬间荡平了十里林木,连周围的地面都出现了裂缝。三人齐齐被这气劲震伤脏腑,齐齐呕出一口血来。虞禾修为低,伤势也最重,用剑撑着才勉强没有倒下去。“这是来抢夺法器的叛徒。”薛琨见虞禾一脸茫然,显然是不慎闯入,好心为她解释。被称作“叛徒”的心宗宗主,崎山掌门等带着弟子现身,与此同时,其他几位护送法器的修士也被逼杀到了此处,栖云仙府附近的弟子察觉到动静,纷纷赶来驰援。“贵仙府的掌门在何处?”手持铜锏的前辈抹去唇边血迹,脸色阴沉得能滴水。她倒是想知道,他们在苍云山遇袭,谢衡之跑到哪儿去了?“你我皆是为了除魔卫道,何谓叛徒?谢衡之资历尚浅,担不起这重任。”崎山的掌门说完,手下弟子再次起阵逼杀。“可笑!”虞禾被那一招震伤,脑子里仍在嗡嗡作响,听东西都不大清楚。就见眼前一阵刀光剑影,三秋竞魁上还交好的前辈们,此刻莫名打得你死我活。薛琨正想带着人以神行之法离开,然而就在此时,天际轰隆作响,巨大的结界升腾而起,如同一个牢笼般将他们目之所及的地域通通封住。这么大一个的结界,可不是顷刻间便能设下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难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