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人才讨人喜欢。
岳母这般询问,是否也存着叫娇小姐勤快起来的心思?
陆峮从前也这样想,可看看娇小姐脸上、手上乃至身上每一处,无一处不美不嫩,他就又舍不得了。
当然,在岳母面前,陆峮也会给自家妻子一个面子。
于是他点了点头,赞道:“兕奴很是勤快,都是岳母教导得好。”
陆峮自觉拍对了马屁,却不见卢夫人脸色一沉。
这身子不中用的泥腿子陛下,竟然敢叫她的娇娇女儿真的下地去做那些粗活儿!
从前还没嫁过来时还能偷偷懒,只在人前过了一道博个贤名便罢了,可如今在这泥腿子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安能有躲懒的道理?
她苦命的兕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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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了午膳,陆峮还想陪她们去宫中的园子里逛一逛,除了花团锦簇人间富贵地的芙蓉园,另有一处菡萏亭也是个不错的赏景之地。
崔檀令看出卢夫人她们有话要对自己说,便摇了摇头,葱尖似的手指攀上他的手臂:“郎君有正事要忙,我来招待阿娘与阿嫂便是了。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陆峮思索一番,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正巧前段时间他委托人去查探铁矿的事儿有了些眉目,陆峮便也没有再同她们客气,只握了握娇小姐的手,又同卢夫人她们微微颔首:“我便先走了。”
他走得利落,身量颀长高大,迈出去的步伐也大,胡吉祥领着人在后边儿恨不得将腿儿都给甩飞了,这才勉强跟上了那位从战场上打滚成长起来的陛下。
卢夫人收回目光,其实光从外表上来说,这泥腿子陛下,勉强能与她家兕奴相配。
接人待物……虽说有些不拘小节,但不像是外边所传的那般粗鄙不堪,恨不得直接茹毛饮血。
只是不能人道这一点,就足以打消卢夫人对他的所有好感。
卢夫人看着还有心情赏花游玩的女儿,轻轻叹了一口气:“兕奴,你来,我有话同你说。”
尔朱华英连忙也凑了过去。
卢夫人瞪了一眼这个向来脸皮厚的儿媳,这时候了便也没计较那些,只叫绿枝守着,别叫闲杂人等过来扰了她们说话。
绿枝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崔檀令还在想方才陆峮为何要说她跟着出了力种了地的事儿。
她嫁过来这几日明明比在闺中的时候还要自在,他在的时候就靠在他怀里打盹儿,他不在的时候就躺在榻上睡觉,日子过得可美了。
被卢夫人这么低声一说,原本还在走神的崔檀令脸瞬间红了起来。
“要我主动去,主动去……”
后面那个词儿崔檀令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卢夫人眉目肃然:“傻孩子,阿娘能害你吗?这男人最看重的除了权柄尊位,就是帐子里的那些事儿了。那人又是个有疾在身不中用的,你主动起来发现了那遭事儿,他一心虚,为了哄着你,必然对你言听计从。到那时你还何须要费尽心思去调.教他?”
崔檀令色若新荔的脸仍红着,主动去做这样羞人的事儿,在崔家三娘子这十六年的生涯里都是闻所未闻的。
尔朱华英一听,也觉得这事儿可行:“妹妹别害羞,这试一试总不吃亏,你们都是夫妻了,这档子事儿你不对他做,又能对谁做?”
话是这么说,但是……
崔檀令双手捧脸,微微冰凉的手抚上通红发烫的脸蛋。
这是还在害羞呢。
卢夫人对她又怜又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你只记着,化弊为利,这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儿。”
若是那泥腿子陛下真的在子嗣一道上无望,崔氏势必要提前布局,不能叫崔氏与兕奴这个外嫁的皇后吃亏才是。
崔檀令听懂了卢夫人的弦外之音,原本因为羞赧而发烫发昏的脑子顿时犹如一阵寒风吹过,清醒了许多。
她与陆峮之间从来不是寻常嫁娶那般简单,新君与世家之间的隔阂犹如天壑,轻易跨越不得。
她不愿偏帮哪一方,她只想像那慢吞吞的绿头龟龟一样躲进石头缝里,不叫外界的动静扰了她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