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已实属是个可悲之事。 但保命的想法占据了他的全部头脑,让他暂时无暇顾及此事。 他必须选择一个合适的庇护之所。 而当这位汉室皇帝用最为窝囊的方式藏匿起来的时候,另一头的大雍天子也在近卫的护持之下策马入城。 城头点燃的烈火因油被烧尽的情况,已是渐渐熄灭了下去。 当乔琰抬头看去,便见那本还得算是王都的城门之上一片斑驳。 一抹残灰自那邺城二字的牌匾之上吹落了下来,正落在了她下意识摊开的掌心之上,仿佛是这汉室的星火终究在此刻只剩下了一点残骸。 也正是覆亡在她的手中。 但这份对汉室末路的同情早在她选择登基之前就已彻底消退了下去,此时也着实不必多说。 还是先将刘辩和袁绍捉拿到手再说。 不过当她行入城中不久便听后头有人策马疾驰而来 ,喊出的正是“陛下留步”四字。 她转头就见王粲一脸严肃地赶来,在行到近处之时缓了口气,方才说道:“微臣有一事要启奏。” 乔琰挑了挑眉头。 这好像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这位颇得乔琰信任的才子,在投效于她麾下的这几年里,没少替她处理文书之职,也算是见惯了风雨的。 想想就连那封申讨邺城朝廷的檄文都是出自于王粲之手,他也就更不像是会因为等闲之事而急眼之人。 乔琰与他退到一边,避开了周遭的耳目,便听王粲说道:“陛下先前未曾纡尊降贵前去见陈孔璋,乃是对的。” 他方才得了乔琰的命令去见陈琳之时,发觉那几位邺城来使的表现不对。 王粲是何其敏锐之人,他清楚地看到,来人眼见是他前来而非乔琰之时,脸上暗藏的失落之色里赫然夹杂着几分凶戾之气,出于警觉的想法,当即让人将他们擒拿了下来。 这一抓还真抓出了问题来! “这些人的身上都在靠近我军之时被搜寻过,并未藏匿有武器,可那捆绑着陈孔璋的绳索之中和他的发簪却是带毒的利器,实是用心险恶至极!” 王粲简直要被邺城的这群人给气死了。 他们怀揣着的到底是什么心思? 倘若陛下真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是出于对人才的看重这才来见这被作为献礼的才子,却在这等情形下遭到了突如其来的刺杀,那会是何等以怨报德之事! 更何况,在这天下行将一统,王业将定,百姓也能得以安居乐业的重要关头,倘若乔琰出现了什么意外,谁知道这天下之间是否会重新陷入动乱的局面! 凉州的羌人、塞北的鲜卑、辽东的乌桓所臣服的也都是由乔琰所统领的大雍,而不是那所谓有着四百年积威的大汉,要是这些四境边陲之地再行叛逆,无疑是要让眼下的局势更加火上浇油。 他们此前连冀州青州内部都未必能够治理妥当,甚至一度让乱贼重新打着黄巾余党的名义复起,凭什么认为,他们能够肩挑天下之重? 所谓的守卫汉室、尊奉正统,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用来确保自己手中能握持有足够权柄的理由罢了,是他们能够“名正言顺”地成为上位者的幌子,绝非当真有这等心念万民,效仿文景光武之风的觉悟! 幸好…… 幸好陛下深知眼下的轻重缓急,根本未曾和袁绍那头的花招正面较量。 否则,就算凭借着陛下的身手能将这等东西给躲避过去,若是说出去,还显得有点掉价呢! 乔琰看了看王粲这个比她看起来还要愤慨的样子,不由笑道:“行了,总归没出什么事就好。”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在走出两步后又忽然停下,朝着王粲问道:“说起来,陈孔璋参与到这出刺杀举动之中了吗?” “应该……没有吧。”王粲回道,“我去见他的时候,他还是刚被打晕醒来的状态,似乎是对袁绍选择 将他在此时作为牺牲品大觉悲愤, 在被搜出了那些毒针之后他更是当场痛骂袁绍此人尽用些小人行径, 累他陈琳笔下操守不保也便罢了,竟还做出今日这番举动。这汉室基业若能兴复在他这种人的手里,那才是这天下一等一的笑话。” “陛下的意思是?” 乔琰摆摆手,“那就将他先带下去吧,陈孔璋出口成章,当日那篇檄文之中,本也令人觉得他用笔多有收敛之处,未曾在批驳之言上下重词,若真将其杀了,还难免觉得可惜。” “等此番邺城平定后,我还要借他笔杆子一用!” 眼见乔琰似乎并未被此插曲影响心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