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圣旨下达的时候,也就都清楚了。 那不就是前阵子在乔琰出兵汉中还未曾回返的时候,跑到大司马府来闹事的几个人嘛。 如今这些人并未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成了被丢出长安的笑柄,众人还觉得挺有一番恶有恶报意味的。 但她请回的这个分宗立户旨意,却无疑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乐平侯独立成户,在汉代的律令中其实是符合标准的。 也就是父死,无子男、祖父母、母亲代户,可以由女儿L为户主。 在边地战事往往会导致户中无男丁的情况下,这条律令也有其必要性。 可由她这个年不满二十的后生晚辈提出,从祖父开始分出一支来独立成宗,便是一件闻所未闻之事。 总不免会有好事者想要从中打探乔琰和兖州乔氏之间的恩怨,却很难从大司马府出入之人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端倪来。 圣旨的存在又让这种分宗有了来自天子的支持,压制下了一批负面议论的声音。 “这有什么好议论的,” 任鸿从灵台往长安城走来汇报文书档案的时候,便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的声音,“议论此事的人,无外乎就是将自己带入了没甚本事还只想安享富贵的角色里,我看城中之人还可以借此分辨一下,是不是应当和这些人划清界限。毕竟——” “今日他们只是想从亲戚这里谋求好处,明日可能就是希望从朋友身上借点东西了。” 她身后跟着那批灵台待诏,看起来好一副人多势众的样子。故而哪怕她明面上是在跟自己的下属说话,实际上却是在跟外人表达自己的观点,也没能让这些人有这个胆子来跟她辩驳。 任鸿朝着周边环顾了一圈,确定这些人没一个能打的,这才抱着手中的天时记载往尚书台走。 虽然说这些说话的人没什么本事,但她还是不免庆幸,在天子诏令下达的三日后,乔琰将关中各处事项问询过后,便朝着并州回返,去处理分宗的仪式手续去了,所以她此时并不在长安城中,也就自然听不到这些闲话。 而对并州那头的人来说,他们可能巴不得自家州牧不再能受到兖州乔氏的桎梏限制,不需要应付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情,反正乔玄的祀庙就在并州,在此地分出一支来也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样一来,乔琰大概也能顶上并州人的地域归属。 那就加重了一层和他们并州人之间的自己人光环。 也很难说是不是程昱的心态对周围形成了传染,大概上到并州别驾下到并州民众,连带着任鸿这种一度离开过并州十几年的“本地人”,都随着这个消息的传出而对兖州 乔氏生出了一番同仇敌忾的想法。 君侯没有那些糟心亲戚的支持,那就没有算了! 她们这些下属会站在她背后的! 等等……她这个灵台丞好像应该算是领着大汉俸禄的,说是下属其实也不太对? 任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想想大汉俸禄能发得出来,还得是因为君侯的努力,这种负罪感顿时又消失无踪了。 总之错误都是兖州乔氏的。 那几个乔氏族人,在来长安的时候还满心以为能从乔琰这里捞到一点好处,就算不能位列九卿,从她这里捞到一个朝廷敕封的太守位置,弥补掉失去了东郡太守的损失,总还是好的。 却不想是被人以这种方式驱赶出了长安。 更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当他们打着回来报信这样的理由,让其中一个人先回到兖州乔氏祖宅的时候,这人话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对上了族中长辈复杂的目光。 “乔并州在两日前已经让人来过一趟了。”一人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这回返祖宅之人本以为这是乔琰让人来告状的,本想说这出声得罪她的话可不是他说的,说不定等下次他们带上一份赔礼道歉之物,这件事也就这么揭过了。 毕竟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 他们这些人沿路回返所受的罪,也该当能够平息她的怒火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还未曾开口,那在上首的乔氏族长憋了两日的怒火,在此时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渠道,一把就抓起手中的拐杖,朝着他打了过来:“你们到长安到底都做了什么!” “你以为她是来跟乔氏叙旧,来说说你们干了什么好事的吗?她是来跟我们通知的!” “通知她在天子的支持下,从乔公祖开始往下分出了单独的一支来,名为乐平乔氏!” 既是乐平乔氏,就休想再让兖州的梁国乔氏跟她攀上什么不必要的关系! ------ “乐平分郡,乔氏分宗?”这个消息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