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说。 两人也便将话题转向了书籍乐理之说。 周瑜比荀彧小了十二岁,但他已算是出仕于孙策的麾下,姑且算是平辈论交也无妨。 对荀彧而言,这往长安去的路途上有这样一个交谈之人,正可算是旅途乐事。 但他也未曾忘记此行而来的观察目的。 在车驾的中途停歇中,他已留意起了前来此地的人。 既到了关中境内,有些先前还如周瑜一般混迹在商队之中的,现在也变得不加掩饰了起来。 因袁术与刘备在豫州的争端,不乏有对两方都不太看好的汝颍之士南下进入了南阳地界,如今也正好随着刘虞将于长安称帝的消息而进入关中。 荀彧自己就是颍川出身,从队列中窥见了不少熟面孔。 只是这些人到底是去观望的还是直接寻晋升途径的尚未可知,故而两两相望之间也只是彼此颔首致意而已。 他看着眼前的情景说道:“听闻刘公任幽州牧期间,互市的商贾也不敢有二价,若真如此,等翻过明年去,到了开春时节,恐怕从南阳与汉中方向流入关中的民众更不在少数。” 这种人口流向,带来的必然是关中实力的进一步雄厚。 虽在短时间内,还远不足以恢复到前汉以长安为国都时的人数状态,但这种人数的增多和凭借刘虞身份与信用引来的贸易增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冲淡掉董卓小钱对关中的影响。 很难说这是不是乔琰选择刘虞的其中一个理由。 荀彧忍不住感慨道:“那位乔并州做出了一个足够明智的选择。” 起码到目前为止,刘虞的信用是最经得起消耗的。 但或许,若她真有野心,这也是个对她本人来说不算太明智的选择。 可到底是哪一种评价到最后占据上风,就像汉室的东西对峙局面不知道会走向何方一样,也是个让人无从预料之事。 倒不如先亲眼看看长安的建设现状。 当他们抵达长安后便得到了消息,因长安城的各片区域重新划定,又有将行天子登基之礼的缘故,一应车马都严禁入城,必须停放在宣平门外的官营旅舍之中。 周瑜见荀彧有意直接步行入南郊区域,便令下属将车马带去了旅舍,自己则跟上了荀彧的脚步。 在两人的视线中,南郊数座夯土台遗址中,位于最东端的那座正在紧锣密鼓地修复。 虽天上尤有细雪,但大几十张由凉州纺织办生产出的油布相互联结,形成了一座特殊的顶棚,足以支持此地的搭建工作处在一个风雪不侵的环境之下,哪怕雪势转急也不必担心此地需要停工。 从高台形制上,荀彧判断得出,那里就是长安明堂 辟雍的旧址。 周围的圆形水渠和周遭的曲尺形配房也昭示着它的身份。 和洛阳城中的情况一样,这里承载着的是帝王祭祀天地、封禅、接受觐见的职责,也代表着大汉宗室的颜面。 此地毁坏在了赤眉军祸乱长安之时,而在董卓带领刘协逃亡至长安后,他宁可让人在修缮未央宫上多耗费一些心力,也并未将明堂辟雍重建。 如今才算是重新恢复了形制。 荀彧朝着那个方向走近了两步便见到,何止是明堂需要重修,辟雍这条圆形水沟也早因多年间未有使用尚需重新疏浚,进而连接到南面的河渠之中。 这条河渠朝着长安城东郊方向的民宅而去,横贯于其中。 此地开工的队伍似还抱着疏浚河道的同时也兼管河道走向调整之事,正好赶在冬日河道结冰干涸之际施工,等春日到来便可派上用场。 荀彧留意到,指挥着此地正圆水渠休整的,是位年岁已不算太小的内侍,不太像是董卓来到长安后才安排给刘协所用的宦官,倒像是洛阳旧人。 而他领着做工的居然是一群羌人。 因周遭的阻拦篱障,荀彧无法走到更近的地方去看,只是因为水渠在最外围才能看到这种特殊的组合。想到这种组合大概只有可能出自乔琰的手笔,荀彧又将对她的评价稍稍做出了一点修改。 她这也算是谨遵汉室宗庙之礼了。 他收回了朝着这边看来的目光,转向了西侧。 在明堂辟雍的西侧有十二座礼制建筑遗址,可惜依靠着眼下的人力物力条件已来不及作出修复了,为免于其残败景象反干扰了明堂辟雍的恢弘之气,他们干脆将这一片土台上的木桩都给全部拆卸了个干净。 唯独最西侧的方形台地上,灵台被重新修建在了那里。 这两尊高台左右对望,似是在代表着长安的南面门户与脸面,虽尚未完工,却已可以让人试图想象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