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烦回答:“雕像?雕像又怎——”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因为抬头时所看见的景色过于震撼而短暂失声了。
教堂四周的玻璃虽然都被火焰熏黑,但仍旧有一些在高处没有被火焰熏黑的地方。光便透过高处的三彩玻璃汇聚到那尊巨大的白色大理石雕刻的耶稣受难像上。
那尊雕像高约三米,体型巨大,披着白袍的耶稣被钉子钉在十字架上,即使身体大部分被烟火熏黑,也在这灰尘飞舞的日光中显出几分悲悯意味。
在雕像的胸口,却有一具以同样十字架姿态被钉死的焦黑尸体!
那具尸体明明被烧得几乎和黑炭没什么区别,身上那件黑色的神父袍子却没有丝毫损伤,仍旧在日光下泛出柔软的丝绸光泽。
圣洁的受难十字像,以同样姿态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焦尸,被灿烂日光一视同仁的笼罩着。
明明已经被燃烧殆尽,仍旧有种近乎诡异的美丽,那份美丽是死亡的邀请函,是死亡留给世界的艺术品——它在展示死亡。
这幅场景震撼到了所有人,给他们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而在陈乙眼里,他所看见的远不止这些。
在钉死耶稣的十字架顶上,趴伏着六对巨大洁白的翅膀,金色血液正从联结翅膀的那颗眼球里不断流出,顺着雕像往下流,浸透了神父被烧焦的尸体。
那是一只被‘杀死’的高阶怪谈。
其力量与现在的李棠稚相接近。
那只怪谈的翅膀上缠绕着银色纱布,纱布末端也浸着金色血液,贴在雕像身上,一直垂到被大火烧焦的黑色基石上。
李棠稚走到基石前,捡起一截纱布攥在手心。她抓得很用力,很快浸透纱布的金色血液便渗出来,染到她手心——触碰到金色血液的手掌心顿时感觉到了近乎烧灼一般的疼痛。
她迅速松开手,把烫伤的那只手背到身后。
这时陈乙已经追了上来,皱眉看着被李棠稚扔在地上的轻薄纱布。李棠稚用完好的那只手抓住陈乙胳膊,垂着眼:“走吧,没什么可看的,祂已经死透了。”
陈乙:“怪谈也会死吗?”
“……我不知道。”李棠稚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她仰起头看向被纱布包裹的那只怪谈尸体。
她的眼睛已经给了陈乙,但她可以借陈乙的眼睛看见一切:在这间大教堂内,到处都喷洒着这只怪谈的金色血液。
不难猜出,昨天晚上这里必然发生了一场怪谈和怪谈之间的恶战。
李棠稚第一次看见和自己阶层接近的怪谈死于同类战斗。在她的印象中,祂们这类怪谈只会因为生命力耗尽而自然死亡,其他的攻击,无论是被分尸,还是封印,哪怕挫骨扬灰,都无法将祂们彻底杀死。
可是现在,有一具原型完整的怪谈被杀死了。
别说陈乙了,李棠稚自己都搞不明白情况。
涌进教堂里的人越来越多,继续留在这里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既然李棠稚都说现场没什么好看的了,陈乙干脆拉着李棠稚走出教堂,又混进周围好奇的学生之中去。
章林江眼尖,最先看见陈乙从教堂里面溜出来。他连忙挤开周围的人,费劲的挤到陈乙身边:“你刚刚跑进教堂里了?”
陈乙:“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章林江八卦道:“我听一个保安说,他们找到了神父的尸体,看起来好像不是被烧死那么简单。你刚刚也进去了,有看见神父的尸体吗?”
陈乙的目光从教堂大门缓慢移到章林江脸上,章林江脸上还保持着八卦和好奇的神情。
停顿了数秒,陈乙开口:“没看见,不清楚,我没有在里面呆很久。”
“这样子啊——”章林江露出失望的表情。
很快警察就驱赶大家回各自教室去上课,陈乙因为在想事情,所以一整个上午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中午吃了饭,章林江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