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一边咳嗽一边跌倒, 浓烟中,有两个少年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个子高一些的少年一手抱着足球,一手揽着个子小一些的小少年,憋着一口气带着他往外冲。 头顶开始稀稀拉拉地掉碎屑,越来越多的建筑残渣落下来,他们距离出口很近了,只差两步就可以—— 轰隆—— 他们已经逃出生天,门口一块厚实的木板却从天而降,必然最先砸到高个子少年身上! “阿金!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高个子少年感觉有人用尽全力推了自己一把,他摔趴在地上,等他回头,却只看到木板下的小伙伴。 伊布眼睛充满血丝,他颤抖地扑过去。 精致漂亮的小伙伴已经不省人事,毫无生气,后脑勺处渗出的猩红浸湿了地板,旁边,躺着灰扑扑已经漏气的足球。 * 尘封许久不愿被主人提起的记忆涌入大脑,伊布捂了捂眼睛。 “兹拉坦”在瑞典语里有“金子”的意思,所以他的小伙伴喜欢叫他“阿金”。 伊布深吸一口气,放下手,就看见伊里斯举着板子。 伊里斯:【你没有再见过他了吗?】 伊布摇头:“他的家人告诉兹拉坦,他醒不过来了,等兹拉坦找到他的病房,那里已经空了。” 范伊家似乎是破产了才搬来马尔默的,但就算破产了,有瑞典本国国民的福利保障,也比移民区的移民家庭条件好太多。 范伊的父母对穷小子伊布没有好脸色,伊布知道他们认为是自己害了他们的孩子,伊布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没人知道少年伊布站在空荡荡的重症房间外,看着护士收拾空床时,是什么心情。 伊里斯点头,这件事已经过去几年了,伊布估计已经记不清他的小伙伴是什么模样了,认错也不奇怪。 这件事挺让人伤心的,伊里斯大方地选择原谅他:【别自责,兹拉坦。我想,你的小伙伴不会怪你的,他是自愿救你的,肯定希望你以后好好踢球。】 伊布紧盯着伊里斯的眼睛:“但他同样是很有天赋的人,兹拉坦那时候刚刚签约马尔默,他受了兹拉坦的影响,才到马尔默二队踢球。” 伊里斯听伊布的描述,他的记忆并没有被触动。 他醒来的时候就在德国,只见过两个哥哥,甚至不记得养父母长什么样。 哥哥们告诉他,他叫伊里斯,他的病历本上也一直写着“伊里斯”这个名字。 马尔默青年队来来去去那么多人,或许只是巧合吧。 伊里斯只是写出冷漠的结论:【你认错了。】 伊布微微低头,把双手背在身后,握住了拳头。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眼中的求证欲散去。 瑞典中锋不笑的时候,攻击性很强,不过他似乎有意识收敛了:“小天仙,你觉得,一个优秀的前锋在少年队时期起码应该进多少球?” 伊里斯下意识写了个数字:【400】 伊里斯接着写:【兹拉坦,可能你真的认错了。我们应该向前看。】 伊布扫了一眼白板,视线重新放在他脸上:“嗯,可能是兹拉坦认错了。” 笑容重新浮现在伊布的脸上,他指着自己仅有的一件行李——背包:“小天仙一定不会拒绝兹拉坦打个地铺?兹拉坦什么也没带就出门了。” 伊里斯:??? 瑞典中锋丝毫不见外:“荷兰队没有不长眼的家伙来骚扰你吧?兹拉坦后天带你回瑞典,一切都交给兹拉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