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分, 骄阳炽热,四楼教室窗外的夏蝉响声连成一片。沈行湫正懒洋洋地趴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少年单手往后绕在脑后搭着,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很是好看, 埋头睡得正香。
午后的课间, 高中的教室里打闹声不断,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吵得少年微蹙起眉, 抬起头来,烦躁地伸手抓了抓头发, 抬起头露出一双桀骜不驯的眸子, 瞥了眼前桌喋喋不休的丁跃,对方当即伸出一只手悄悄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少年也懒得睡了, 站起身来, 将桌肚里的冰水拿出来扭开盖子, 仰头喝了一大口, 穿着宽松校服的他身形颀长, 带着点少年特有的瘦削感,阳光在他脸部线条明朗的轮廓照过来, 留下让人悸动的剪影。
班上不少男生女生或多或少地悄悄偷瞄一眼, 或者拿手机拍照。
丁跃趴在桌子边, 仰着头调侃道:“湫哥, 怎么森哥这几天不在,没人管你还不好, 你怎么跟缺水似的蔫了一样?”
“屁!”沈行湫微敛下眼皮, 伸后将手里喝了一半的冰水砸在丁跃头上, 不以为意地瞥了眼旁边闻迩森的座位。闻迩森出国参加国际钢琴大赛, 这几天都不在。
他微敛眸子,坐下来,往后靠着椅子,悬空摇着椅背懒懒道:“我是昨晚通宵打游戏,补眠懂吗?”
丁跃钦佩地抱拳:“厉害啊,都快期中考了,湫哥你还敢玩,也不怕到时候跌出年级前40,被咱老班……咔嚓!”他将一只手放在脖颈处表情生动地做了个架刀的动作。
沈行湫懒散地拿出一只笔在修长的指尖随意地转着,嗤笑:“跌就跌呗。你沈小爷我在乎吗?”
丁跃翻了个白眼,算是被这个臭屁大少爷给弄无语了。他摇摇头,“行,你不在乎,那总给森哥点儿面子吧?他这些年盯你成绩含辛茹苦的,又做爹又做……”
沈行湫骤然直起身子,悬空的椅子砸下地面,“哐当”一声响,他冷淡地扫过丁跃,嗤笑:“丁跃,你总提他干什么?难不成和那些人一样,是暗恋他吧?行啊,找个好日子,我帮你表白。”
丁跃闻言,瞬间脸一涨红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你他妈有病!”说完,转身就扭了回去,气得摔了本书在地上,想想下节课要用,又讪讪地伸脚够回来,弯腰捡起来。
沈行湫懒懒地扫他一眼,手上的笔也不转了,单手拄着下颌骨,抬眸看着窗外的树,有些漫不经心地发着呆。
一周前,闻迩森生日,沈行湫特地翘课出学校给他拿定好的蛋糕和礼物,结果在回来下晚自习的,人流涌动的教学楼旁的树下看到了闻迩森,低垂着眸子,气质凛然,周身冷冽。他正提着蛋糕和礼物,伸手笑着要喊他,然后看到他身前站着的另外个男生。
那个男生长得俊秀漂亮,娇柔而好看,是年级里有名的美人,此时正含羞带怯地站在闻迩森面前,拿着一封信和礼物递给面前神情淡漠的闻迩森。
沈行湫当即一愣,闭上了嘴,下意识躲了起来,抱着想看热闹的心思偷看。
那小男生怯怯地出声:“闻迩森,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还有就是……还有,我、我喜欢你。”
闻迩森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对不起。”转身要走。
那小男生忙伸手拉住他的校服袖子,问:“是不是!是不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难道是那个沈行湫?可是你们……”
闻迩森闻言顿了下,眸子微敛,沉声说:“没有,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躲在暗处的沈行湫一怔,虽然闻迩森说的是事实没错,但听到他那么冷淡的语气说出来这样的话,他心里还是会不舒服。什么叫只是朋友?十几年的朋友能叫只是朋友?!
怎么也得加个最好的朋友吧?
接着那小男生又笑起来:“那既然如此,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没关系的,我们也先可以从朋友做起……”
“不行。”闻迩森拒绝得干脆,“还有,我已经准备出国了。”
沈行湫听到这话怔住,什么叫准备出国?不对,他本来就要出国参加比赛啊?
哪知道接下来就听到闻迩森说道:“我已经申请了国外伊斯曼音乐学院。过几天就会飞去面试。”
沈行湫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