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禁卫在岸边和冰面上点了三里长的篝火堆。
对面的阿巴岱不甘示弱,同样也点了三里长的篝火堆。
乌云塔娜在帐篷门口看了半天,总觉得会有大祸事,无论那方战败,喀尔喀都会损失战力,阿巴岱为了一口气,完全没必要。
族人已经走了,她无处可去,禁卫的将领早以为她是将军的女人。
可惜不是。
塔娜返回帐篷,宋世恩还坐在火堆前发呆,这半个月一直在拖床上行军,睡得骨头都酥了。
塔娜披了一张羊毯,坐到火堆前,伸手披到两人的身上,试了试,靠在某人的胸前。
这画面是不是有点熟悉!?
宋世恩把她推开,伸手在面前拦了一下,“你不是甘心做小妾的人,我不可能娶你。”
塔娜双眉低垂,“先祖们在草原上世代放牧,有远道而来的客人经过,总会让女人热情款待……”
“打住,更不可能,我不会扔个孩子在草原上天天放羊。”
“塔娜绝不是汉人眼里的杨柳女人,只愿侍奉将军一人。”
哈,这是那个工匠教的词汇。
把身边的毛毯披在身上,向对面的人问道,“塔娜,你知道什么叫文明圈吗?”
“不懂!”
回答的倒是干脆,宋世恩抬头想了想,指着火堆,“就像战书,就像列阵,就像修房子,就像吃饭,就像穿衣服,就像马车牛羊。”
塔娜很聪明,立刻懂他在说什么,“你是说族人与明人一样?有相同的……相同的……习惯和……”
“相同的主体价值观,比如孝顺!比如尊卑!”
“那我们与欧罗巴也像!”
“不,不像,说了是主体价值观,更多的还是中原习惯,比如对黄金大帐的顺从。西面的那些汗国就不一定了,大蒙古国曾经拥有世界,四大汗国威震寰宇,现在呢?因为缺乏文明底蕴,西边的蒙古人,都变成了别人的奴隶和士兵。曾经的征服者,是怎么变成奴隶的,这才是喀尔喀首领应该考虑的问题。”
“为…为什么?”
“这得你们自己去找,大明朝问题更大,固步自封,单纯奉行仁者之道,很容易被别人抢劫。”
塔娜突然站了起来,兴奋地在火堆前转了两圈,一下扑到宋世恩怀里,猝不及防,两人一起滚到了羊皮上。
“我明白了,我们和你们,就是最强的,我们生一个孩子,你教他智慧,我教他骑马射箭,我们的孩子将会是最强的王。”
这脑回路可以。
宋世恩双手揽住她一翻身压倒,在塔娜期望的眼神下,笑了笑,“不可能,部族融合不是一家融合。想占两边便宜的,往往是两边都占不到,不是好事。何况我们也不是最聪明的,呸,不对,聪明也不是好事。”
直腰起身,靠着木柴,裹了裹身上的羊毯,“睡吧!”
耳朵里声音证明,塔娜一直在火堆前发呆,站起来原地转了转,最后还是趴到了宋世恩的身上。
“聪明的家伙,我才不会搞什么刺杀呢!”
塔娜看到闭眼的人嘴角撇了撇,恶狠狠地亲了过去。
宋世恩睁眼,她已离开,得意地说道,“你是我的了,以后只要进入草原,就是我的男人,不准碰其他女人。”
无聊!
塔娜看他不开口,被打败了,又趴到胸口,“你在想什么?”
“鉴于老子的战绩,擦枪走火的事搞不得,我在压制怒火。”
塔娜没听懂前半句,后半句倒是明白了,咯咯咯像个母鸡似的捂嘴大笑。
“我想知道,你怎么打败阿巴岱。”
“我是神,不用想,随手就可以打败。”
……
阿巴岱并没有天亮就进攻,宋世恩在帐篷里慢腾腾的喝了一碗肉汤,塔娜又给他涂抹了一次油膏。
外面的人等不到,打发李铭诚进来,看到这画面,等她涂抹完才汇报,“大人,对面两万人在冰面前后列阵,全部下马,看起来要步战。”
“冰天雪地的当然步战,有什么奇怪的。”
“是,兄弟们都列阵看着呢。”
塔娜不明白禁卫准备怎么战斗,提前一步出帐。
李铭诚说的看着,还真就是看着,岸边二十步,禁卫架起了五十多个三弦弩。
这玩意只有一人多长,两个人就能操作,能有多大威胁?
还沿着昨晚的篝火,又点了很多小火堆。
三弦弩后面,五千禁卫静静地列阵。
他们挎着刀、背着弓箭,却把手都揣在胸前的绒皮筒里,站的整整齐齐,哪有点大战的样子。
塔娜看宋世恩出来了,立刻跟过来,“将军,三弦弩胜不了阿巴岱,若您想打一阵就投降,何必让勇士们白白送命。”
宋世恩伸手推住塔娜,示意她不能跟着,“塔娜,我们带着这些宝贝跑了五千里,自然有它的用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