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诋毁皇亲,张居正让皇帝乾纲独断。
万历没有推辞,连调查也免了,李植抄家枭首,家属充教坊司,另外三人充军。
劝学旬刊依然一文难求,越来越多的学子到京师,官员们都把送到衙门的书刊揣回家里,送给子弟和老乡。
潘晟今天很忙,万历在文华殿上了一个时辰的课,就返回乾清殿。
皇帝看起来情绪好像不高,叫宫人准备了一桌饭菜,自顾自的一杯一杯饮酒。
一会就喝的酩酊大醉,张鲸不在,叫过两名小太监,“来,给朕玩玩剑术,不会?那就玩玩搏击。还不会?那就去死。”
万历嘴里嘟囔着醉话,扭身把墙上挂着的一柄宝剑抽出剑鞘,太监吓的嘭嘭磕头,哭丧着脸抱团扭打在一起。
哈哈哈~
皇帝的大笑声响彻乾清殿,剑尖所指之处,又有几个太监抱在一起扭打。
万历更加兴奋,一杯一杯喝酒,好半天,把剑往地下一扔,“滚,难看死了。”
小太监如蒙大赦,一溜烟趴着出了大殿。
晃晃悠悠站起来的万历,开始对旁边低头的宫女上下其手。
梦想中的场景来的这么突然,宫女面红耳赤,低头呜咽,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
抽泣声惹恼了兴致正高的万历,啪~一巴掌把宫女扇倒在地。
“来,为朕舞一曲!”
宫女只是磕头,皇帝上前一把扯掉腰带,又拿起地上的剑,“来,都为朕舞一曲。”
片刻之后,大殿里的二十多名宫女只剩下红色的肚兜。
皇帝哈哈大笑中与一群宫女在地下滚成一片。
……
等冯保听讯来到乾清殿,足以惊呆史册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太监把宫女撵出去,皇帝一身酒气,还在地下乱扭。
“陛下!?陛下!!??”
皇帝恍若未闻,依然哈哈大笑,“爱妃,众爱妃,来陪朕舞曲。”
冯保后退一步,“来人,给陛下更衣,抬到慈宁宫。”
到大殿外朝两个小太监吩咐几句,冯保换了个表情,忧心忡忡的向慈宁宫跑去。
“太后,太后,祸事啊,祸事啊,陛下与二十多名宫人靡乱后宫,舞剑追杀内侍,奴婢有负太后重托,死罪,死罪!”
李彩凤异常愤怒,“把那个逆子拖到慈宁宫!”
又对冯保道,“召内阁诸位,召潞王朱翊镠!”
……
宋世恩听到消息,酉时关门前才进入皇城。
实在是忘了这件事的结果是咋样,但早就猜到了过程。
早说了,没人是傻子。
皇帝还是主动选择了妥协,方法粗糙,效果显著,张居正彻底没有了亲政隐患,又能大刀阔斧干两年,直到他葬送自己……
距离慈宁宫三道门禁的‘老地方’,宋世恩看到了内阁三人组。
“混账,太后相召,竟敢拦阁臣。”
禁卫统领朱鼎臣委屈苦笑,张居正已开口,“不是禁卫阻拦,老夫也刚到。”
嗯!?
自己故意拖延了一个时辰,你们在禁宫也敢拖延呐!?
张居正给了宋世恩一个‘你懂’的表情,三人站到一起依旧闭目养神。
顾承光从里面出来,“大人,陛下和潞王跪了两个时辰,太后大怒扬言废帝。”
这是给张居正听的,宋世恩没有回答。
首辅大人深吸一口气,“宋提督,皇后有孕,后宫单薄,内阁准备为陛下选秀充实后宫。”
啥意思!?
稍微一愣神,张居正已经领着两人直入慈宁宫。
宋世恩招呼顾承光和朱鼎臣跟上,路上琢磨着自己在这场戏里该怎么演。
“张先生,皇帝失德,哀家心痛,枉费先生和一众大儒教导,好在翊镠聪慧,好学善良,换一个皇帝,以免哀家无法向大明历代祖先交代。”
“妹妹何出此言,皇帝只是醉酒,年纪还小,好好进学就可以了,哀家看用不着。”
怎么还有慈仁皇太后的声音?宋世恩歪头看了看顾承光,他轻微点点头,示意来一会了。
此时张居正才说话,“太后娘娘,无心之失,臣有罪,未教导好皇帝,有失太后嘱托,臣愿受罚。”
“母后,儿臣知错,再也不敢了,求母后恕罪。”
“母后,皇兄只不过醉酒,宫人没有劝阻,事后告发,居心叵测。”
万历兄弟俩一个沙哑,一个尖利,李彩凤的怒吼又传来,“闭嘴,天子失德,上天已降火警示,还敢聚众靡乱,是可忍孰不可忍。张先生,起罪己诏,禅让吧。”
“太后,陛下只不过人之常情,内阁事务越发杂乱,三人疲惫,臣请添置阁臣。”
“臣附议!”
换了个话题,宋世恩立刻抽空进入大殿,低头与几名统领跪到了皇帝屁股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