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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恩后来被召见是因为内心产生了迷茫,数万人的生死被自己挑起,推动历史进程的责任轰然砸在肉体凡胎的肩膀上。
他变成了被骤然打断的利剑,空荡荡的握柄,没有方向,没有勇气。
【你再次站在我面前,孩子,死亡和失去,对你而言还难以接受吗?】
“当然。”
肯恩抬起头对着冰山回答。
启温久久没有回应,因为他的脸上没有疲惫不堪,也没有愤世嫉俗,只有平静,但不是那种被摧毁后失去韧性的颓丧,而是坦然与坚实,某种更加深沉的东西。
【何解。】
“每个人的出现,都有各自的意义。”
肯恩试图向前继续行走,曾经困住他的高墙依旧横亘在面前。
他伸出手,澹定地抚摸,空气没有触感,触碰时就跟自然垂落没有区别。
“我珍惜她出现过对我的影响,从我在荒原苏醒的那刻起,我便孑然一身,而我做出的每个决定,走下去的每一个步子,都是源自那些生命中浮起又沉下的灵魂。”
【我选择你,是真确的。】
“可你的选择结束了,启温,啊,冬母,死亡降临了。”
肯恩昂起头颅,试图最后一次瞻仰神迹,可是雾霭挡住了神的面容。
【你通过了我的审判,现在就靠你选择了。】
肯恩感觉到周围的气流正在飞速流动,寒意被迅速抽走,强烈的炫目感冲上意识,无形的墙壁在手中失去了支撑。
他坠入虚无。
肯恩明白会面的时间即将结束了。
他知道冬母的意志正在被永恒的孤寂牢笼驱逐,感慨中说道:“死亡,旧神都没有赢吧?”
【诸神寂灭,北境走向颓亡,我见过恕戟斯和希恩比奥的哀容。】
肯恩在坠落回现实之前,看见了飘摇的古文字,停顿片刻,疑似某种类人的情绪。
【唯有我,从未惧怕死亡。】
肯恩微微一顿,直到联系被彻底切断,才露出恍然的笑容。
他是冬母选中的战旌,是神启,是启温的遗孤,是……同样倔强且卓绝的灵魂。
……
肯恩的意识回到了现实。
弗伦冈铎变成了黑红交替的怒兽,热浪溶解的地面正在被死亡的浪潮侵蚀,霍叟召唤出来屠宰了远古巨兽的冰峰,此时已经融化成了水。
黑浪弥漫,越过山坡与平原。
毕和盎被灵保护着撤出了战场,拼命奔逃,只想着将死亡降临的消息袋子各自的子民。
跑吧,越远越好。
荒原里所有鏖战中的人类,都感觉到了心底涌出来的恐惧,还有旅行尽头的召唤,生物的终点,湮灭的现实让在场是无数灵魂都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他们怔怔地回头望向天空,地平线上弥漫的黑暗,如此遥远,又如此无法抗拒。
霍叟、弗伦冈铎、毕和盎还有刚刚冲过来的战旌们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平原上的黑点。
那是肯恩所在的位置,霏狼的脚步被咬住,浪涌静静地没过了全部,这是荒原上最早被吞噬掉的生命,彷佛是某种末日到来前的预兆。
红枫高地完蛋了,帕洛图斯比,将要迎来最难熬的凛冬。
黑色的触须还在荒原上流淌,不出所料的话,它会吃掉北境最强大的几位战旌,然后跟狩堕形成两面包夹,淹没掉帕洛图斯比最强大的一批强者,还有他们治下的臣民。
失去支撑的北境将在极短的时间成变成空壳,绝望会沿着每一条古道小径向外延伸。
雪花落下的地方将不会再停止哭泣,直到土地上再也没有活着的灵魂。
霍叟和弗伦冈铎就静静地等待着,冰霜铸造的长剑,还有名为兽血的重刀,全都被战旌们紧紧握住,武器表面的魔法还在运转。
比失败更可怕的,是对胜利的动摇。
可怕的沉默在死亡的雾霭面前显得那么应景。
……
突然,黑色浪潮顿在原地。
黑雾非常突兀的停止了继续向外弥漫的动作,谁都没有预料到情况正在发生,可怕的威胁明明离自己的脖颈如此接近,却突然停下了屠刀?
战旌们在惊愕当中醒悟过来,纷纷后撤,同时观察情况。
经过反复的确认,鄂若德·赫尔的力量正在被牵制!谁能遇见
……
士兵们的眼神开始充满怀疑。“去崴里跑了一趟,就为了一包茶?”
“我听说过那个节日,”一个诺克萨斯人说“那个是他们的死人节。”
“纪念英雄的?”为首的诺克萨斯人逼近了一步。“有点像,揭开旧伤疤这种事,容易让人激动干傻事。”
“比如昨晚点燃木栅栏之类的。”另一个士兵说。
“不是的。”那个艾欧尼亚人说,他手中的纸包突然泛起一阵微弱的蓝光。几个诺克萨斯人立刻摆出战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