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漆黑的地下室里,难闻的腐烂气味弥漫在空气里,在潮气的催动下越发地令人作呕。仔细听,还可以听到滴滴答答的水滴声,那种意境颇有几分古代拷打犯人的地牢模样。
“具体的故事,我觉得,还是得让当事人亲自来讲述,才更为贴切。你说呢?地上的那位?”
未祈走到密封的地下室门口,将门用碗口般粗细的铁链给狠狠地锁死,顺手将钥匙给捏碎成粉末。她走到男人的面前,架好了摄像机,镜头正对着男人昏睡的脸。
“被我故意拖行了这一路,还能一声不吭的忍着的,你还真不愧是星星最喜爱的宠物呢!”
她也不理会被五花大绑捆在石凳上的男人,自顾自地说着话,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没有机会逃脱的,这里不是小树林,我也不是南婧。”未祈看着男人眼皮下滚动着的眼球,低声笑了笑,“我既然把你带过来,自然是想问一些你知我不知的事情。”她摆弄着自己的指尖,余光瞟着男人的反应,“都是熟人,也没有必要这么跟我见外,不是吗?”
“三年,你藏得,还挺深的……”未祈起身走到男人的跟前,用指尖在他脸上用力划出一道血痕,血珠很快就冒了出来,沿着男人的脸淌到衣领里,“您可别告诉我,贵人多忘事,把我给忘记了啊……”她的语气里,满含着杀意与怒气。
见男人还是在那里装晕,未祈也不恼,她只是低声一笑,“这种鬼话,我可是不信的。”
“也是。”未祈收回自己的手指,重新坐在沙发上,“如果你已经忘记了我,又怎么会不敢睁眼看我呢?”
“既然你不想回忆,那就让我来带着你回忆一下吧,我们的初遇……”未祈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说道。
“三年前,MAD的总指挥室,星星的……”
“够了!”男人恼怒的声音打断了未祈的话,他睁开眼睛愤恨地盯着坐在沙发上一脸玩味的女孩。
“不继续装了。”未祈挑了挑眉,放下茶盏,定定地看着他,“放轻松点,我对你和星星的那点子秘辛没什么兴趣。”
“我们还是先聊聊你和南婧的故事吧。我是真的害怕。怕一会你连把这个事情讲清楚的力气都没有了呢。”
“因为就算是我,也很难保证,在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能够像现在这样平和地跟你交谈。”
“毕竟,最近一不小心知道了一些别的事情。”未祈摩挲着自己的手背,“这些事情让我有一点,难以平静……”
“不要让我动手啊,我现在,可是很难对MAD的人保持理智的。”她说着这句话,颇有着几分咬牙切齿地意味。
男人被未祈如今的样子吓得瑟缩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他早已经没有了刚刚冲着她大呵一声的凌冽气势。他有些磕磕绊绊地开了口,“我和南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说完,怯怯懦懦地抬眼观察着未祈脸上的神色。
未祈听到这里,微微地挑了挑眉,示意男人继续说下去。
她也想知道,年少时期的两心相许,是怎么走到最后的这副一地鸡毛的惨状……
“我们……”似乎是想起了曾经一起经历过的美好,男人的眼圈有些红了,他微微哽咽着,一时之间有些泣不成声。
“呵。”未祈冷哼一声,“这里又没有你的观众,你在演些什么呢?”
“既然你不说实话,那就由我来说吧。”
“你的贪念将你那曾经诚挚无邪的爱侵蚀殆尽。你开始变得不知足,开始对自己得到的一切百般挑剔。你没能抵得住来自星星牌面的蛊惑,选择成为了MAD的奴隶。你将自己那仅剩的一丝良知与爱意全部摒弃,只为取得那一张MAD的入场券。而你自己,也在踏入MAD的那一起,才知道自己深陷星星的骗局,成为了她的床榻玩物之一。”
“你失去了爱,失去了财,失去了利,为了保住自己辛苦经营了数十年的名。你选择了欺骗自己,欺骗身边的所有人,你也成功了。所有人都认为你是一个好人,就连你自己也相信了自己的谎话。你终日都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因为只有这样,你心上的负罪感,才会没有那么的重,你才能麻痹自己,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被人骗了……”
“多么高明的骗术啊!”未祈忍不住啧啧称赞道,“人们都艳羡于你的深情,却没有人想到是你亲手送她入的地狱。”
“为了永绝后患,为了保住自己的谎言永远不会被人给揭穿。你给原本没有资格进入牌面世界的南婧的弟弟南洺申请了名额,就是为了能够在学校里请游猎者猎杀掉他,这样以来,南家便不会有人有资格和你争夺家产的继承权了。”
“不光可以将家财光明正大的收入囊中,你还可以除掉那个唯一对你的演技有怀疑的人,一举两得啊……”未祈情不自禁地拍起自己的手,“真是走的一手好棋啊。”
“怪不得,能够深受星星的宠爱呢。”她一般很少说话像今天一样刻薄,只是眼前的这个心狠手辣的人,真的不值得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