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计划,又名养蛊计划。”
喻言用指尖轻微摩擦着大理石的桌面,留下一道一道灰尘消散的痕迹。
那些原本不规则的痕迹最终在桌子上汇聚成一个英文单词“King”。
“顾名思义,这个计划,就是从各个偏僻的地方拐走早已经物色好了的适龄孩子,再把他们集中放在一个与世隔绝又完全封闭着的‘蛊’中。”
他说着,用手指在桌子上下意识地画了个圆。
这也算是,画地为牢了……
囚徒困鸟,与他,一般无二……
只不过是,一个束缚有形,一个束缚无形罢了。
喻言很快敛去了眼底的落寞,调整情绪,继续说道。
“同时,组织者会在借助外力的前提下,欺辱着那些孩子。
“摧残他们的意志!折磨他们的肉体!”
他说着,原本张开着的手指因为愤怒而逐渐握紧,发出骨节错动的微弱声音。
“长此以往地继续下去,直到那些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崩溃掉……”
喻言说到这里,想起了自己当年不小心撞破的正在实施中的“King计划”。
那个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
让他此生都难以忘怀……
他闭上双眼,努力压下从心底涌上来的那悲凉。
未祈心下了然,她接过喻言的话头,继续说道。
“最后,他们只会留下一个孩子。”
“而那个最后活下来的孩子,都被统称为‘King’。”
她看出了喻言的疑虑与痛心,好心解释道。
“当年,以即墨家族为首的各个家族其实并没有真正参与到那场惨无人道的第八次‘King’计划里。”
未祈对上喻言那明显不相信的小眼神,继续说着。
“他们那时也只是在表面上假意与MAD展开合作,目的是为了掌握MAD的最新情报,以及……”
她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对那些孩子进行暗地里的保护转移。”
“你那时候所看到的,正是他们那些家族为MAD准备的一出大戏。”
未祈看着喻言脸上那错愕的表情,“现在看来,他们的确是表演得很成功……”
“毕竟,连你也被完全骗过了。”
“还误会了这么多年……”
她的手肘抵上桌面,双手手指交握着。
“当初,你被送走,不可否认,其中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保护你。”
“只不过,后来……”
未祈站了起来,背对着喻言,“他们的反击计划失败了……”
“所有参与的家族都受到了波及,后来的,想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了吧。”
她看着喻言,眼里没有一丝光彩。
喻言沉默了良久。
事实上,他一直都不愿意相信,那个他一直崇拜并信仰着的,那个传承了数百年的古老家族,那个一直以来都以正直而闻名的俞豊家族!
会伙同MAD,做出如此伤天害理、助纣为虐的事!
可那时,喻言眸光暗了暗眸光。
当时的事实就是那样血淋淋地摆在他的面前。
容不得他有半分的怀疑……
他也怀疑过的。
可还没等他能够去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他就已经被族中处决,流放到了帝都大学,并被终身监禁了起来。
终此一生,不得出……
“你……”喻言回过神来,他想问未祈为什么会对当年的事知道的这么的详细。
这些事,哪怕是身在俞豊家族的他,也知道的极少。
“这些,自然是即墨家族的那位正统继承人告诉我的了。”
未祈回头看他,似笑非笑地,“我可是即墨家族的‘大小姐’呢,你不会忘了吧。”
她说着,还特意在某些字音上加重了口气。
喻言看着她,也笑了笑。
他笑而不语,微微点了点头。
别人可能不知道,可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即墨家族的这一辈里,只有一个人与他同龄。
而那个人就是即墨家族的正统继承人,那位淡雅如兰的君子……
眼前的这位大小姐,多半是假的。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既然是邀请入伙,总得好好地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喻言现下早已没有了起初的那股敌意。
关于家族的误会解除了,他心上一直没有落地的那块大石也总算是落了地。
心结一解。
他的心情变得无比地轻松愉悦,此刻又恢复成了未祈初见他时的那副潇洒的模样。
“你和千朔,应该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喻言一条腿盘在凳子上,歪着头,眼里噙着笑,看着未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