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口:“殿下何出此言?您在我心中惊才绝艳,怎么能与外人相比?”
饶是谢仙卿知道陈皎是个满嘴胡话靠不住的,也不由被对方逗笑。他故意问道:“孤不是外人?”
陈皎睁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认真道:“恕臣高攀,殿下在我心中和血脉至亲没什么差别,是顶顶重要。别说只是陪您去佛寺了,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微臣都能豁出去来!”
陈皎有种特质,她能把一些拍马屁的话说得特别情真意切,分为诚恳。那些被人说出口会尴尬羞愧的话语,她却能说得理所当然,令人信服。
你瞧,只是去趟佛寺,她便能上升到刀山火海的程度。若是在乱世,这张嘴这番作态,还真有些颠倒黑白的奸臣之相。
谢仙卿哼笑两声,对她道:“以后不许胡言乱语。”
陈皎被小小训斥了也不生气,而是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她缩着脖子,小声嘟囔说:“我没有说胡话啊,殿下在我心中就是很重要呢。”
衣食父母呢,可不重要吗。她和自己全家的身家性命都投在对方身上了,那肯定重要太多了。
少年身形娇小,眼神清澈,月光下肌肤白皙,眉眼精致,小声辩解时语气也只有真诚,没有埋怨。
谢仙卿忽然想到一个词,可怜可爱,心中陡然一软。
谁会不喜欢旁人的夸赞之言呢?即使被认为是最优秀的储君,谢仙卿也不例外。
在遇见陈皎之前,谢仙卿自认处事公正,恪守储君职责,亲贤臣远小人,厌恶阿谀奉承之辈。
然而遇见陈皎后,谢仙卿才发现自己仍不过一介俗人,明知少年是故意讨好,却依然会不自觉心生欢喜,多加偏袒。
毕竟在陈皎这个年纪,极少有人如她这般有清晰的目标和为之付出的决心。仅是见机行事果断分明这点,她便已胜出旁人太多。
谢仙卿反省自身的同时,又不由感叹陈皎少年心性,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话张口就来,若是她喜欢上哪家女子,只凭这张嘴大约便能骗得芳心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