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祭品与你的相处之中不够赤诚纯粹,便无法打动你。于是干脆什么都不告诉他。最终的结果,便是被不谛僧利用。”
浮梦之世的苏枕月和原本的苏枕月,人生偏差了太多。
那个苏枕月,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苏家为了让他成为完美的祭品,将他教导得高洁无瑕,让他从一开始就背负对凌诀天的亏欠和罪恶感,以便于这个高洁的有道德瑕疵的祭品,能对凌诀天付出一切。
可是,却又因为凌诀天要解除道侣契约,不得不中止这个献祭计划,告诉他更多污秽,将他的罪恶感放大到极致。
没有人想过那个苏枕月会如何。
所有人都忘了,那个苏枕月才十八岁,他们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
所有人都逼他践行他们认定的正确,选定的道路。
“……那个苏枕月,厌恶自己,厌恶苏家,厌恶世间所有一切的美好,他看到他们就会想,那些光鲜亮丽的美好之下,是否也和苏家和他自己一样,骨子里都是罪恶和污秽?他也恨着你,他本是有机会脱离这一切的。他甚至,没有除你之外的朋友。”
凌诀天静默了,他曾经也有那么一瞬,短暂意识到过问题。
意识到过两个苏枕月好像不一样,但他无暇多想,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他从未想过浮梦之世里的苏枕月是个什么样的人,理所当然将他视同前世的苏枕月看待。
从未了解过苏枕月在想什么,身处什么样的处境。
因为,即便是前世的他和苏枕月之间,相处方式也是苏枕月在迁就他。
和温泅雪一样。
只不过,前世的苏枕月付出都是看得见、抓得着的,明明白白叫他知道,要他回报和回应。
凌诀天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凌厉:“温泅雪呢。你为什么为他死?为什么和他要来生?”
苏枕月一瞬不瞬看着他,经过刚刚的打斗,他身上衣发散乱,终于没有了以往一丝不苟的从容。
带着些恣意不羁,和毫不掩饰的贵公子的矜傲。
苏枕月不答反问,而且是质问:“凌诀天,原本的时间线里,神战之前,你为什么带我去青檀小楼,带我去见他?”
不等凌诀天回答。
苏枕月冷淡地咄咄逼人地说:“你难道不是想着,如果万一,你没有赢君罔极,死在了神墓山,将他交给我吗?”
凌诀天:“……”
他哑口无言。
那时候,修真界所有人都知道,君罔极踏入了邪神虚境。
只是半神的凌诀天,胜算不大。
凌诀天之所以选在最后一天带苏枕月去青檀小楼,去见温泅雪,的确存着将温泅雪交托给苏枕月的意思。
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明确表露过意思。
但,这是事实。
苏枕月微带讽刺,半阖了眼眸,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你是不是觉得,我爱你至深,你死以后,我这个灵魂伴侣,一定会心甘情愿替你照顾你的道侣?”
凌诀天沉默了。
毕竟,温泅雪太难养了,每年需要那么多珍稀药材。
没了凌诀天,还有谁会能做到,能为他做呢?
“不谛僧说,我连你会在神墓山,被君罔极斩断道侣契约都算到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算得到?因为,你带我去见他,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在想什么。你在想,你若是败了,温泅雪和你寿命相系,你怕他会死,你既然打算将他交到我手里,自然就想好了不会让他因为你而死。你难道不就是希望,在你和他的道侣契约断了之后,让我和他结契,救他性命吗?”
凌诀天:“……”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一定会和他结契,救他性命?凭你点的那一万盏琉璃灯吗?那灯虽然是为我点的,燃烧的心火有几分是为我而烧的?你自己清楚吗?
“现在,为什么又问我为什么要为他而死,问他要来生?”
苏枕月冷静注视着凌诀天:“我一直不理解,或许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是个多么冷漠可怕的怪物。直到你带我来青檀小楼的那一天,我看到阿雪的第一眼,许多谜题才终于解开了。”
他笑了一下,矜贵而邪气。
“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