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踏进那个家半步,自打回国以后,除了老太太,基本和那些人没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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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家最近的情况不大好,依然一团糟,且比一年前更恼火。
大哥犯了事,好像是跟人打架把对方揍进了医院,搞不好后面还要坐牢。南父前阵儿也丢了工作,因为处理不好份内的事情,还私下里搞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闹大了就被开除了,可谓丢脸又丢里子。
父子俩的事迹在交际圈子里都传开了,现在他们的名声臭得堪比地沟里的垃圾。对于这俩伪君子而言,他俩的犯错和遭遇就是绝对的耻辱,比要了他们的命更甚。
南父朝大哥动手了,气得要死,没办法帮儿子处理烂摊子,也是借此发泄自己的怒火。
大哥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他完美地继承了南父本事不大脾气大的品质,被打骂后还手了,与往常大孝子的模样俨然天差地别。
南父被气进了医院,直接病倒了。
这个家就是个笑话,脆弱得不堪一击。南父引以为傲的权利和传统一朝破碎,掉地上烂得渣都不剩。
……
至于南母和双胞胎,前者的日子仍然不好过,可南母不打算改变,不愿意踏出老宅子,宁肯在那边受罪;而后者,三妹和小弟计划要出国深造,也在变相地远离那个病态的家庭。
临分别前,南迦终究不忍心,轻轻说:“您可以搬到外边住,到我那儿去。”
老太太摇头,不乐意一把年纪了还拖累小辈。老人家慈祥说:“我在宅子里住习惯了,出去不适应,在这边也挺好的。”
南迦还要再劝,老太太摆摆手,执意不肯。
纪岑安在前面听着,停车了,望望后边,再下去开车门。
老太太进去前也拍拍纪岑安,和善道了声谢。
夜里躺床上,纪岑安趴着,陷进枕头里。
南迦一面和纪岑安讲话,聊到这些有的没的,一面退下去,低头亲纪岑安的文身。
一寸一寸,慢慢的。
亲完了,纪岑安转过身,把她捞起来搂着,反过来也亲她。
纪岑安说:“别在意那些。”
南迦嗯声。
纪岑安轻言细语:“我陪着你。”
南迦说:“好。”
纪岑安堵住她的嘴巴,把她托起来点。
窗外的月色如水,她们堕进无边的浪潮里,像无根的浮萍一样抱一起,依偎着,倚靠彼此,然后在上涌的水中飘摇、晃荡。
纪岑安是南迦的船,带着她驶向另一端的彼岸。
有的事该放就得放下了,管不了那么多,没必要在乎。
一年了,所有作恶的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坐牢的,被判死刑的……甚至倒闭的酒吧已经变成了别的店铺,属于过去的已经是定局。
以后是她们俩一起的,十年,几十年,都会如此。
纪岑安说:“我会一直在。”
南迦环住她的脖子,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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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腊月也下雪了,像她们刚认识的那年。
飞扬的白色飘落,天地都是一片白。
趁过节以前,南迦领着纪岑安上山到寺庙里走一遭。
两人站在威严的佛像前,并排挨一处上香。
纪岑安不信神佛,到了就从众做做样子,南迦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南迦这回还是不跪拜,但比之上次来这儿,捐功德之类的都是自愿做的,不再是被老太太带着走过场。
似乎是听见南迦小声说了话,纪岑安好奇地转头,脱口问:“什么?”
把香插上,南迦眉眼柔和,重述了一遍。
庙里有点吵,钟声,木鱼声,香客的交谈……纪岑安还是没听清,隐约只听见了“平平安安”四个字。
下山是走路,她们没开车上来。
纪岑安抓着南迦的手,一点不着急,慢慢折返。
南迦由这人牵住,一起走进纷飞的雪里,渐行渐远。
走出一段距离了,纪岑安又攥着南迦的左手中指,也不征求一下南迦的意见,轻巧地就将某个触感冰凉的小东西戴上去——南迦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心知是何物,不挣扎,等纪岑安将其彻底戴好为止。
纪岑安说:“三十二岁的礼物,提前送你了。”
南迦看她一眼,等着下文。
纪岑安抓紧了不放,挨近些,轻声问:“愿意接受吗?”
南迦又瞧她,有意不给肯定的答案,模棱两可说:“可以先考虑一下。”
忽轻忽重地揉捏南迦的指尖,纪岑安挺老实,温顺说:“那我再等等。”
南迦红唇微弯,也捏这人的手指。
前行的路漫长,地上的雪和天上白净的云遥相映衬,远处的尽头被连排的山峦截断,分为了两半。
一半是远乡,一半是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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