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买好了,藏在妈妈的休息室里。”
“......诶?”
卓晚舟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向阳台上正在打电话的男人,对方单手撑在护栏上,眉头微皱,看起来冷峻又帅气。
不过这时候,卓晚舟还没多问,便听见小女儿发出了一声惊叹,
“哇~”
绵绵换了新买的布偶猫睡衣,趴在桌子望着花瓶,明明只是稍微用剪刀剪了几下,又摆弄了一下角度,配上一些其他的点缀,于是,原本只是还算娇艳的玫瑰花,突然就变得有一种特别的意境起来。
小龙崽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就只觉得,那些话经过漂亮妈妈这么一摆弄,突然就变得特别特别好看。
“好厉害!”
“绵绵如果以后认真学,会做得比妈妈更好。”
卓晚舟摸摸小女儿的头,然后把漂亮的小花瓶递给她,
“去把这个摆在谬谬哥哥床头吧,小声点哦。”
“好诶~”
小龙崽抱起花瓶,就哒哒哒跑向沈谬的房间了。不过要进门的时候,她忽然放缓了脚步,又收敛掉脸上开心的表情,抬高小下巴,装作一副“本龙龙才不在乎你呢”的样子,慢慢走进去。
看见女儿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卓晚舟回头,手指摆弄着花瓶中余下的几支玫瑰。
卓晚舟很聪明,仅仅从小孩的两句话中,就推断出了真相——
这玫瑰花,或许本来,应该是江淮生买来打算给她的。
曾经她以为自己可以将家庭和工作完全分开,可那天,在片场阴差阳错吻过江淮生后,她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用当时那样的深情,去吻本应该是男主角的宋晏。
即便最后,她用极端熟练的技巧过了那一条,但卓晚舟心里清楚,那不一样的。
哗——
此刻,江淮生从阳台走过来,他迟疑片刻,还是开口。
“嗯......老爷子病了,今年想让......我们回去过年。”
本来,他是想等送完玫瑰,稍稍缓和一点关系,再提这件事,然而阴差阳错,但若是再晚,可能会来不及。
“......”
他说,
【我们。】
对于嘴硬又别扭的男人来说,这算是很明显的服软了。卓晚舟沉默片刻,垂眸看着眼前的玫瑰,却回答,
“你可以带绵绵回去过年,我没有意见。”
听起来很委婉,却是很直接的拒绝。
“......”
男人闭了闭眼,拳头攥紧,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我有话对你说,回卧室吧”
自从当初闹离婚的时候被小孩听见以后,他们便形成了默契,一旦有敏感话题都会回卧室,锁上门再谈。
卓晚舟锁了门,转过头,
“ 说什么?”
“我想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
闻言,漂亮的女明星皱起眉,
“江淮生,你什么意思?”
男人面色沉沉,只道,
“字面意思。”
“如果你叫我来,只是回忆往昔,没必要。”
说完,她就转身就准备开锁离开,
“卓晚舟!”
腕骨被猛然死死攥住,
“你永远都是这样,你从来都没有一次,坚定地选择过我。”
七年前说分手的是她,一年前断然说离婚的也是她,哪怕放弃绵绵的抚养权,她也要离,就像在逃离什么难以忍受的火坑。那样的绝情,所以当初江淮生才会同意。
“既然这样,当初何必......要嫁给我?”
“......”
这时候,绵绵还不知道爸爸妈妈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吵架,她正抱着插满玫瑰的花瓶,悄悄走进了小公主的房间。
里面很暗,只燃着一盏暖暖的床灯,沈谬正蜷缩在床角,那睡姿像极了一只刚刚被抱回家的流浪猫。
柔软蓬松的被子拉得很高,只露出上半张略显苍白的脸,以及攥紧在侧脸旁的五指。少年漂亮的金发像花儿一般散落在枕间,在暖光下泛着一点浅浅的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