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地揣摩着当中的真假……可片刻后,他还是没能敌过根植在心中的深浓戒惧,终是作罢。
看似端方君子,实则做的事说的话让人根本摸不透心思。在他这里,真假虚实都不一定。
所以这表里不一的老狐狸,肯定又在故意试探自己。
察觉到乌渔几变的神色,景昭徐徐挑着嘴角,面容一派温煦平允:“本王今日唤你来,是有事交予你。”
乌渔忙不迭表态:“但听王爷吩咐!”
“曹相孙女遇害之事,你可有听闻?”
乌渔略想了想:“道是前些时日在玉清寺还院时,不慎跌落高台,死于利石穿腹。”
“你去查一查,此事与六幺门是否相关。”景昭抵着唇咳了两下,说话时微微带喘。
乌渔脑内疾转,很快便把事给理了个大概。
若往朝政上论,曹相此前站的一直是太子,而他身前这位九王爷,支持的则是当朝五皇子。
如今这王爷关心起曹相孙女的死因,且明确让查是否与六幺门相干,想也不过两堂事罢了。
头一个,当是曹相怀疑其孙女之死并非意外,且死因与六幺门相干。而与之相联的,便是那位曹相爷对东宫生了异心,有意转投五皇子,助其夺储。
若能查出确是陈府指派六幺门害死曹相孙女,以谋太子妃之位,那么曹相的旗子,便顺理成章要到五皇子这头了。
不待他多想,景昭再度开口:“六幺门哪处的人,会在腰侧留有披针纹?”
“披针纹?”乌渔缩了缩眉头:“据小的所知,门人皆于后足刺柳莺为记,不曾听闻哪个堂口会单独纹印于腰侧,王爷为何这样问?”
景昭眉心微微颦起。
之所以问这个,盖因他昨夜见得黑眉柳莺之后,又于沃檀衣不覆体的腰侧,见了枚披针纹。
那披针纹形似柚叶,紫红的表皮微微皱缩,看着不似胎记之流,更像是被生生烫上去的。
他原以为这是何等特殊印记,却原来……与六幺门无关么?
垂目思索过后,景昭重新抬头,这回的目光却是眺向乌渔的后方:“万里。”
乌渔倏地回身,果然见个瘦杆杆的黑衣人自巷口行来。
那人生一对浅棕异瞳,鼻若山岳,即使是离人只有几步之遥,也难以捕捉到他的气息。
回过神的乌渔胸口急撞,所以令他忌惮的这个异人,刚才根本没有潜伏在这里!
景昭负手上前,看向乌渔笑如菩萨低眉:“本王适才提醒过你了,可惜你顾虑太多,胆子也太小,才错过杀本王的绝佳时机。”
眼球飞快地颤着,乌渔咬紧腮帮:“小的对王爷忠心耿耿,绝不敢有旁的心思!”
景昭直起身来,也没了逗弄的心思:“若有进展可施信号联络,无事莫要来寻本王,去罢。”
“小的遵令!”
待乌渔离开后,万里眉头紧皱:“王爷先行召见这人,是为了试探那日六幺门派去刺杀的人里头,是否有他?”
景昭点头。
“王爷也太过冒险了,若他当真下手……”
“有你赶来替本王收尸,岂不正好?”景昭声音极淡。
万里登时哑住。
未几,万里闷声问:“那不知王爷试探的结论如何?”
“此人还能再用。”景昭蹙着眉尖,半咳半喘地扶住墙:“祸福相依,本王这一失踪,刚好能避过虞陵祭祀。况若不叫六幺门得逞一回,如何能助长他们的气焰?”
听他咳这么几声,万里敏锐地闻出血腥味,然不待他开口,景昭便率先吩咐道:“迟些你自去忙你的,今日见本王之事,无需说与其他人。”
“王爷不让属下说予府里听?”万里矍然大惊:“可五皇子那边……”
“连本王身旁有贼细都不知,如此大的疏忽,难道不值得府卫多急几日?”景昭神情安适,声音低缓平淡:“还有舟儿太过依赖本王,此番本王正好让他独对东宫,也要教他明白本王不可能永远在他身后,总有一日,本王要离……”
“王爷莫要说这样的话,您身子一定会好的!”万里急急打断他,又看了看他的衣着:“王爷如今于哪处休养?可有人在王爷身旁伺候?”
提起这事,景昭眸中挟起些笑意:“有人要养本王作外室,机会实在难得,本王想趁这段时日,体认体认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