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壳上制造出无数个细小的撕裂伤口,滚雪球般越扯越大。
“来不及了。”他低喃。
晏画阑皱眉:“我放火把它们都烧掉。”
霜绛年立刻否定:“火光会引来更多可怖的深海怪物,而且会被魔主的耳目发现。这样一来我们在深海中潜匿的这么多天都会功亏一篑。”
他给出了另一个方案:“如果提速超出潜水舟可承受的极限,倒是可以甩脱。但这会给潜水舟造成结构损伤,它将无法返程。”
“不管返程,先到了再说!”晏画阑道。
二人意见一致,霜绛年直接将潜水舟速度增加到最大,骤然提升的水压将它碾得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魔蝰鱼越聚越多,五百、一千、三千……潜水舟撞碎了一群魔蝰鱼,即刻又有另一群补上来,蚕食它们同类的尸体,继续它们未完成的事业。
在琉璃窗飞速逝去的视野中,晏画阑看到魔蝰鱼群将意外撞上的灵兽瞬息间撕成血雾。
他还看见,一架在海中失事的潜水舟残骸飘来,只是几息之间,一身钢筋铁骨便在利齿下崩裂。
舱内部分器械不堪重负,崩断后的碎片夹杂着各种乱飞的室内陈设,朝全神贯注的霜绛年砸来。晏画阑索性罩在他身上,替他挡住了所有危险。
煎熬。
时间似乎过去了几年那么漫长,实际上,在十秒之内,潜水舟便从两千米下降到了五千五百米。
若舱内坐着的是凡人,早已惨死于骤变的重压。即便霜绛年已修至金丹期,多年的病体沉疴也拖累得他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魔蝰鱼徘徊在他们上方的海域,依依不舍地觊觎着那壳子里藏匿的血肉,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霜绛年长松一口气,解除了神识操控模式,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晏画阑怀里。
“哥哥。”晏画阑笨拙地用起治愈术,心疼地为他输入灵气。
“快走。”霜绛年轻|喘,“那些魔蝰鱼行为反常,或许会违背本能,继续下沉狩猎。”
晏画阑一手揽他,一手操控□□。
霜绛年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怎么了哥哥?”晏画阑忙关切。
霜绛年视线飘向下面:“有什么东西在硌我。”
晏画阑立刻举手为自己辩解:“绝对不是我!”
霜绛年对此表示怀疑,他伸手一掏,从身下摸出一件坚|硬的物体。
那是一支在刚才的颠簸中甩出来、不知怎么就掉到他身下的……角先生。
肃穆的气氛突然多了一丝好笑。
霜绛年:“……”
只要这潜水舟没寿终正寝,他就永远无法逃脱这些东西的阴影了吗。
晏画阑嫌弃地拿过来扔到一边:“什么丑东西,还敢碰我哥的玉臀。”
霜绛年被那个称呼雷了一下。
他纯情的小鹌鹑到底从哪学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啊?
他抬眼想纠正晏画阑的措辞,却忽然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刚才即便是在海平面下五千米,没有阳光,也总有海洋微生物散发出来的荧光,修士五感敏锐,不影响视觉。
而现在,他的视野被墨黑充斥,竟连晏画阑的脸也看不到了。
晏画阑率先道出他内心中的恐惧。
“哥哥,我怎么看不到你了?”他语气惊恐,“我不会是瞎了吧?”
他这一说,霜绛年反倒放下心来:“我也看不到。你的视力没问题。”
“哦。”晏画阑不担心了。
霜绛年语气淡淡:“不好的消息是,我们的潜水舟被大王乌贼抓住了。”
刚咧嘴笑的晏画阑,嘴角又撇了下去。
他们看不见,是因为乌贼浓郁的墨汁污染了附近整片海域。
晏画阑放出神识,只看到了一颗浑圆的眼球。
那颗眼球紧紧贴着琉璃窗,正往进来观察。光是它的眼球就比整只潜水舟大一圈,八条腕足在海中漫舞,剩下两条触腕长长延伸,消失在神识可探测范围之外。
它看到了,它嗅到了,它决定了——它要吃“蟹壳”里的东西。
乌贼用口器对准潜水舟,一圈圈细密的牙齿研磨啃噬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