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什么“再陪陪我”“你是不是很怕我”和让他面红耳赤的嘟嘟囔囔。
当时的左护法羞愤欲死。
准确来说,直到现在,回想起浮影石上的景象,左护法依旧羞愤欲死。
身前的女人目光直白,毫不掩饰,虽然是个生于水中的鲛人,眼神却像燥热的火。
左护法蹙眉:“我说过,醉酒之言,不能当真。”
大祭司神色不改,正欲张口,眸光一动。
——有个两三岁的小孩匆匆跑过,一个不留神,被石子绊倒在地。
几乎是下意识地,黑袍男人上前几步,将他扶起。
左护法生得凶戾,乍一看去粗枝大叶,此刻的动作却是温柔至极,让男孩站稳后,不忘凝聚灵力,令伤口速速愈合。
这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灵力散去,他却动作微僵。
因为长相和气质,他一向不讨小孩喜欢。
绝大多数孩子见到他,都会毫不迟疑地跑掉。他多年在外,救过不少小孩,其中的九成见到他,全被吓得说不出话。
他如今板着脸,说不定又会吓到人家。
默默柔下五官,左护法低声开口:“……好了。”
随即而来,是另一道柔和的女音:“好啦,还疼吗?”
左护法抬眸。
“以后要注意安全。”
大祭司笑得恣意随性,抚上男孩头顶,不知想到什么,笑意微微加深:“这个叔叔帮了你,不说声谢谢吗?”
小孩怯怯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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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容清俊,肤白如雪,大概是哪个世家的小公子,亦或哪位大能的爱徒。
沉默一刹,男孩轻轻应声:“谢谢叔叔。”
大祭司又摸摸他脑袋:“乖。”
男孩向他们道了谢,很快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离开。
大祭司心满意足站起身子,听身边那人闷声道:“多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
她眸光一转:“不过……左护法对初次见面的孩子都能那么温柔,为何面对我,总是冷冰冰的?”
高挑的黑袍男人沉默须臾。
令人心慌的寂静里,他尝试着放柔眼睛和嘴角,迟疑开口:“……这样呢?”
好呆。
大祭司没忍住笑意,蓦地仰头靠近:“不如再笑笑?”
冰块脸上,嘴角无比僵硬地勾了勾。
很像抽筋或哆嗦。
但她还是笑出声来:“我不怕你。”
左护法一愣。
片刻之后他才明白,这是对他醉酒时胡言乱语的回应。
“而且太可爱了——”
眼前的影子靠得更近。
他下意识想要后退,垂下眼睫,见到她柳叶般的眉,深邃幽暗的眼,以及朱红的唇。
大祭司道:“喂,让我吻一下吧。”
大庭广众。
光天化日。
可惜他来不及开口。
软玉温香,红唇如火,将所有言语尽数堵在喉咙。
耳根的红潮愈发汹涌,冷硬寡言的魔族凶神,头一回领会到了何为手足无措。
“不、不可。”
这个吻很轻,犹如蜻蜓点水一触就破,左护法趁着她退开的间隙低声开口:“礼不逾节,耻不从枉……这里有外人——”
对方笑:“你的意思是,想去没人的地方继续?”
左护法呆呆看她。
左护法:“万恶淫为首,道可道,非常道,人之初性本善……”
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呆子。
默默施下一道隐匿术法,大祭司抬手勾住他后腰。他满面通红,没有拒绝,笨拙伸出手来,揽上她脊背。
于是她再一次仰头,无声笑笑。
不动声色等待三年,她从没这样耐心过。
——时至今日,终于能吃到了。
是甜的。
*
谢星摇来时,恰见天边一行仙鹤飞过,清风拂过流云,小阳峰中花雨簌簌。
头上的首饰有些繁重,她抬眼晃了晃脑袋,听身边的晏寒来一声轻笑。
谢星摇戳他胳膊:“真的很重嘛!”
晏寒来微微侧头,凤目轻勾。
可恶,美色惑人。
谢星摇还是第一次见他穿上大红的衣裳。
婚服的用料十分讲究,流云锦轻软如烟,下摆则以天山冰蚕丝绣出一幅淡金色海水云图,腰上的金边玉带虽无太多修饰,却衬出他矜贵傲气,长身玉立。
他的五官轮廓比常人更深,带有些许异域的深邃之感,一双凤眼凌然上挑,在红衣的映衬下,骄矜桀骜、貌如春夜海棠。
她的衣裳同样繁复,三千青丝被精心挽起,发间的金步摇掩着玲珑点翠玉钗,飞鸾华服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