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慌张张想跑去开门的时候,脚下一软,就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带翻了好几个啤酒瓶。
简常念苦笑了一下,继续道。
“你不在,语初姐也不在,我在宿舍都不知道该找谁说话,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重要呢。”
“对了,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告诉你,语初姐今天回训练基地了,不过是去收拾东西的,她……要退役了。”
“我怕你难过,挽留了,没留住。”
简常念说到这里,微微红了眼眶。
“我也很舍不得她,这些话你应该没在听吧,但是如果你不小心听见了,说不定等她亲口告诉你的时候,有个心理准备,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好了,话说完了,我走了,放在门口的东西记得拿,我改天再来看你。”
门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谢拾安坐在地上,阖了一下眼睛,就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她抱着膝盖,死死咬住了手腕,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
终于等到病房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严新远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疲态。
梁教练直接开门见山。
“陈主任,老严的病情究竟进展如何了?”
陈主任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头,叹气。
“拖延的时间太久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右肺部,就连肝肾也有转移灶,实在是……”
他就差说出“回天乏术”四个字了。
梁教练心都凉了半截,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那……就没别的什么办法了吗?”
陈主任斟酌片刻,还是告诉了他们。
“有,立马手术,切除病变的部位,但是也不排除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
严新远倒是比他平静的多,接了话头。
“就算下的了手术台,一个肺部不完整的人,整日里只能躺在床上,依靠呼吸机苟延残喘,别说是执教了,就连下地走两步都困难。”
陈主任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梁教练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急道。
“那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等死吧!”
“我建议你还是先化疗,延缓病情吧。”陈主任也叹了口气道。
严新远抬头看了他一眼:“化疗的话,我还能活多久?”
“看病情进展情况,多则半年,少则三两个月。”
***
这是距离上次和谢拾安在楼下起了一点争执后,乔语初第一次回家过夜,她这些天一直都在医院陪着妈妈,偶尔回来拿点洗漱用品就走。
她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这张申请表,捂住了唇,肩膀无声地颤抖着。
金顺崎知道她为难,把人揽进了怀里。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是已经决定了的事,就不要后悔,往前看吧。”
乔语初放下了那张纸,吸了吸鼻子。
“这段时间我仿佛在做梦一般,被生活推搡着往前走,不可能再回头了,我只是……只是很舍不得她们……还有……严教练。”
金顺崎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宽慰她。
“有机会我们还是可以回来看看的。”
乔语初不想让他担心,面上强撑起了一丝笑意。
“嗯,我们收拾东西吧,明天搬家公司就要来了。”
“好。”
金顺崎起身去客厅收拾东西了,乔语初在卧室里整理衣柜,从里面翻出了好多条滨海省队的文化衫,她又难免红了眼眶,扔到了不要的那一堆里。
墙上贴着很多奖状,有打比赛的,有三好学生的,乔语初一一撕了下来扔在地上。
书桌上摆着一些奖杯,拉开抽屉里面放了很多荣誉证书和奖牌,那全部都是她的青春。
她终究是舍不得就这么扔在地上,拿了个纸箱,一一装了进去。
她和金顺崎此次前去北京,除了要去面签之外,最主要的还是给妈妈看病,其次他也要回去医院办理离职手续。
等一切手续就绪,签证下来,他们就会一起带着妈妈飞往美国开启新生活。
因此她没法带太多行李。
乔语初唯一装进行李箱的,只有一张合影。
那是在全国大赛期间,她生日的时候拍的。
照片上的少年们脸上抹着蛋糕,亲密地揽在一起,笑容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