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口是心非的时候,即使她和秦扬他们打球也是因为不服输的成分居多,从没有真正的生气过,更何况是提着别人的衣领质问了。
两个人离的近,彼时还有身高差,谢拾安拎她跟拎小鸡似的。
她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心如死灰,破罐破摔的模样。
简常念凄然一笑:“我说了,只要有钱拿,现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谢拾安攥着她衣领的手有些抖,她咬着牙,忍住没一拳打过去。
“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去,全国大赛……”
提起全国大赛,脑袋里那根弦彻底断掉了。
简常念一把把人推开,流着眼泪嘶吼。
“什么全国大赛,我不参加了!什么羽毛球,我也不打了……我现在就想救我外婆,从小我爸妈就不要我,是她把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照顾我,保护我,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谢拾安你究竟明不明白?!”
突然的发力让谢拾安猝不及防,倒退了几步才站稳,看着她声泪俱下歇斯底里的模样,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爷爷刚去世的那段时间。
心脏仿佛被亿万只蚂蚁啃食,熟悉的,隐秘的,酸涩的痛感。
谢拾安默默咬紧了下唇,她不再多说什么,转身按下了电梯下行键。
电梯门在她眼前关闭,简常念泣不成声,在曹睿出来找她的时候,又很快擦干了眼泪。
“我去洗手间洗把脸,马上就来。”
看着谢拾安从立峰大厦里跑了出来,等在路边的乔语初立马迎了上去。
“这么快就下来了?”
她看着谢拾安空空如也的身后:“人呢?”
谢拾安一言不发招手拦下了出租车。
乔语初赶忙追了上去:“诶,你干嘛去?”
谢拾安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回家!”
***
周沐下了公交车往学校走,这条路也是市里的繁华路段之一,又挨着车站,因此天气好人流量大的时候,总有人摆摊出来做生意,其中不乏一些做兼职的学生。
她走着走着就有小贩迎上来。
“姑娘,看看水晶发卡,还有耳钉,都是刚进的。”
“谢谢,不用了。”
周沐现在没心思看这些,摇摇头,避过人继续往前走。
她没走两步,又遇上一家摆地摊卖CD光碟还有各种各样辅导资料和图书的,放眼望过去,整条街上从衣服鞋子到日用百货,卖什么的都有。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突然搭对了,周沐脑袋里灵光一闪,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想到了,我想到了!”
她一边往学校跑去,一边从兜里七手八脚掏出手机给程真打电话。
“程学长,我想到了,我想到帮常念的办法了!”
程真一听也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可以啊你,周沐。”
被夸奖了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就去动员我的同学们,那个……我也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帮……”
话音未落,程真一口就应了下来。
“那当然了,拾安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游泳队这边你放心,我去动员他们!”
周沐由衷地笑了出来:“谢谢你,程学长。”
挂掉电话的程真跑回了卧室,先是把自己的书包腾了出来,装了几件玩具之后发现已经满了。
他摇摇头:“不行,有点小了。”
程真想了想,又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行李箱,打开来往里面塞着各种各样闲置的漫画书、CD、游戏光碟等等。
周沐一边往宿舍楼走,一边在自己的班级群以及羽毛球校队群里发消息。
“各位亲爱的同学、学长学姐们下午好,我是高一三班的周沐,迫不得已向你们求助。我的朋友简常念是滨海省羽毛球队的队员,她家境贫寒,从小和外婆相依为命,通过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才进入了滨海省队。眼看着全国大赛开赛在即,外婆却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车祸,重伤在床,肇事者逃逸,下落不明,光是手术费就需要十万元,实在是让一个贫困家庭无能为力,恳求各位好心人帮帮她,让她得以完成自己的梦想,也能和家人团聚。”
周沐继续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