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打开房门,“进屋里来暖和。”
杏花就进屋里了。
谢来给她拿了暖手的,问她咋出来哭了。
杏花叹气,“我不想吵着桃花姐睡觉。所以只能出来了。”
“……我是问你干啥哭了,这大过年的。有啥不高兴的?”
“我就是突然难受。来弟,你不懂我的心情。”
“……”谢来也难受了,这话听着咋和谭玉有些像。呸呸呸,不吉利。
他问道,“杏花姐,你什么心情啊?”
“姨娘总是提到日后嫁人,相夫教子的事情。仿佛只要我能当正头夫人,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福气了。”
杏花红着眼睛,“我知道,我是赘婿的女儿,还是庶出的。在旁人眼里,不好说亲事。可是,我凭什么要被人挑挑拣拣。”
谢来安慰道,“咱不喜欢就不挑,以后我给你找人,让你挑。”
杏花被哄着笑了,“你又乱说了。”
“不乱说,我发誓。”谢来道。
杏花道,“别乱发誓。我就是抱怨罢了,我知道,以后还是得嫁人的。像姨娘这样相夫教子。可我心里就觉得难受。来弟,你说凭什么你们男孩儿念书念得好,能做官,能出人头地。我们女孩儿念书,就白念了呢?”
“咋白念了呢,念书明理。”
“我咋觉得,我懂的越多,心里越难受。”
谢来:“……你后悔念书了吗?”他在想,这会儿强行开智,是不是真的错了。就和一群睡着的人里面,突然醒来一个人一样。
“当然不后悔。就是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杏花现在就觉得自己心里都想不清楚了。“就是觉得,女孩子念书能不能有一番作为。”
“当然可以,你看母亲不就挺好吗?”
“可母亲也找了夫婿,还要养我们这些孩子。”虽然作为既得利益者,但是杏花也为母亲不值得。
谢来不知道咋劝她,因为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不好解决。
这世界很大,但是容得下他们改变的,只有这小小的谢家。
他给杏花讲了一些女才子的故事,想给她一个可能的希望。因为就谢来自己而言,明白的死去,比糊涂的活着更好。
哪怕他曾经想当咸鱼,也是因为知道这世道的艰难,做咸鱼,也只是想做一条清醒的咸鱼。
“从前有好些个才女,才华出众,写下的诗句,流芳千古。过了很多年,还有人记得她。这是很多男子都没做到的事情……哦,想听当官的啊,也有。
从前好像有个叫上官婉儿的,就当了女官。前朝的当官的都要喊她一声大人。
从前还有个叫陆什么的……最后好像当了女丞相。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毕竟很久了,但是肯定有这么一个很厉害的人。
从前还有个姓武的……嗯,这个不讲了,困了,睡觉了。”
谢来这天话格外多,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这偌大的谢家里,其实真正能和他说起这些,似乎只有杏花了。
他们互相约定,这些话谁也不往外说。
……
对来禄和来寿他们来说,假期一直要过元宵节。
在谢来这边是不存在的。
白天因为夫子要访友待课,但是晚间,谢来早早的就开课了。
按着徐夫子说的,这么好的课堂,晚上都和白天一样的。得珍惜。
可能因为过年,徐宗元心情也是极好的。
他也提起了二月的考试。
虽然谢来不能参加,但是徐夫子的意思是,还是要按着二月考试的计划来备考,然后等二月的时候,弄一套试卷给他做。
也算是熟悉一下考题。
这种模式,谢来太懂了。
以前每年高考考完之后,他也做过不少的高考试题。
果然古往今来,老师们教学手段也是有共同之处的。
徐宗元道,“你这个字,还是要练习一下。”
谢来受教,他真正开始学习的时间毕竟很短。字这方面确实是个短板。只能多下功夫了。
徐宗元道,“我改日拿一些名家的字给你临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