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听澜一哂,把小少年的心路历程捋得明明白白。
那脑回路和小心思实在是青葱可爱,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可心软了,别的未必跟着软。
反倒坚如铁石。
霍听澜压平了唇角,不凉不热地抛出一句:“不太行。”
“……啊?”
叶辞蔫得像雪人进了预热200℃的烤箱。
肩膀一垮,倏地化了。
完了。
搞砸了。
霍听澜倚着椅背,指尖轻叩桌面,商业谈判般沉肃,脱口的话却没正经:“等见面了,把刚才的话再对我说一遍……”
“嗯!”叶辞忙不迭点头。
“等你说完了,”霍听澜低低道,“我会吻你……可以吗?”
“啊,嗯。”叶辞先囫囵应下,过了几秒,眸光才忐忑地颤动起来,他喉结滚了滚,故作老练地发问,“就是像上,上次那种的吗?那您亲,亲完了,就……不生气了?”
亲脸、亲眉毛、亲额头……
这些他熟。
仗着视频通话时对方看不出自己的视线落点,霍听澜把屏幕中那两瓣充血、艳红的薄唇盯着,肆无忌惮,近乎下流。
“不是,”他莞尔,把控着表情,依次回答两个问题,“不生气了。”
见叶辞似乎仍怀揣侥幸,一脸“霍叔叔这么正派的人说不定是亲发旋儿”的表情,霍听澜勾了勾唇,低声道:“想亲你的嘴唇,可以吗?”
“!”
叶辞臊得差点儿把手机撅了。
可以吗?
好像不该不可以。
他们互相表白过了,正常来说算恋爱关系,而且他们比恋爱还多个证呢……
俩人婚都结了,两情相悦了,如果连亲一下嘴唇都算过分,那日子没法儿过了。
“喔,不可以。”
霍听澜语气失望,但隐忍依旧。
好像只要叶辞不允许,他真的可以忍到天荒地老。
“不是……可以。”叶辞盘腿坐在床上,难为情地撑着额头,就这么一会儿,连手背都粉了。
霍听澜拿出商业谈判式的严谨,认真得像要和叶辞签合同,他先强调现有条件:“我们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婚姻关系了。”随即字正腔圆地确认道,“那么我可以亲你几下呢?”
“啊,亲,亲几下?”叶辞惶然重复着,气都喘不匀了。
绅士风度的人谈恋爱原来是这样的吗?!
连允许亲几下都得问清楚,亲多了算犯规?
可是……
其实还,还不如就直接亲呢……
这不是让人更不好意思了吗?!
“都,都行。”具体数值叶辞实在难以启齿。
多了少了的,霍叔叔再揪着他谈判。
“都行?”霍听澜用轻咳掩饰笑意。
逗小先生太有趣了。
真是其乐无穷。
上一世他可没这么逗弄过叶辞。
一是上一世的叶辞比现在封闭、脆弱得多,他不忍心搞得太过分,另外,二十二岁的叶辞到底是比十八岁时成熟不少,不像现在这样,一逗就上钩,一逗就上钩……
他都不好意思下竿了。
“不设上限,”霍听澜反省了半秒钟,随即人性泯灭,微笑概括道,“也就是正无穷。”
叶辞已经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了,七荤八素地乱点头。
眼见叶辞都快被搓弄哭了,霍听澜终于大发慈悲地挂断了视频。
屏幕上的“通话结束”四字一出,叶辞获救般抛开手机,瘫倒在床,气促地,盯着天花板发愣。
只是表个白……谁料竟像扒层皮似的。
但归根结底不赖霍叔叔。
还是他自己脸皮太薄,太内向,在其他情侣那正常得像吃饭喝水的事,在他这就像怎么着了似的……
他得学着外向点儿,亲就亲,大大方方的。
对!
这个决心足足维持了四十多个小时。
做个开朗外向的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直到霍听澜一条突如其来的消息把叶辞打回原形。
时间是晚上九点半,叶辞吃完何叔差人送来当宵夜的水果,抹了抹嘴,想抓紧做套卷子。
等他做完,旧金山那边也有早晨八点多了,他打个视频电话,和妈妈聊一会儿,再和霍叔叔聊一会儿……今天学校作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