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令他心虚。
“你们不必替楚飞求饶,一会儿就轮到你们了。”她的语调却是慢悠悠的,“温玉,是朕平时太宠你了?让你以为你可以替朕管理六宫,煽动着其他人来朕的寝宫中闹?”
“温玉不敢!”温玉头也不敢抬地跪在那里,这是陛下第一次训斥他,为了一个刚入宫没几天的贫家子,“陛下……”
陛下丝毫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又说:“昭寐,动手。”
昭寐浑身发抖,跪行着上前根本不敢动手。
楚飞张牙舞爪地一把推开他,跪在那里委屈又愤怒地问道:“陛下要为了这个贫家子处罚我和玉大哥吗?!”
路西法在乔纱手臂里静静地看着这楚飞。
“怎么你觉得他的身份不够?”乔纱垂下眼去看楚飞,语气平静又冰冷地说:“那这样好了,即日起你和温玉降为侍君,初一封为贵君,这样的身份够了吧。”
“原本朕想等初一身体好些再封为贵君,如今看来,今日最合适。”乔纱轻飘飘地看着他,轻飘飘地说,好像只是在说一件早已决定好的事。
“陛下……”楚飞不可思议地看着乔纱。
可乔纱却不再看他,她亲自弯腰将初一从地上搂抱了起来。
太医匆匆忙忙而来,她不让其他宫人帮忙,亲手将初一扶进了内殿,勾着他的腰,托着他的手臂。
那么心疼他。
楚飞看着看着眼泪坠了下来,陛下从未对他这样好过,从没有过。
陛下,竟是对那个贱种动了真情吗?
两名女官走到了他的面前,对他说:“侍君大人得罪了,陛下吩咐掌嘴二十。”
“你敢!我阿姐定然会砍了你的手!”楚飞刚说出口,脸上就重重挨了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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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耳光声、哭声和求饶声交织在一起。
路西法躺在榻上静静地看着乔纱,她在替他上药,又转身亲自剥了一枚鸡蛋,包裹在帕子里轻轻替他揉着脸上的红肿。
一面听着太医在说他的伤。
他轻轻皱了皱眉,她就立刻停下手来问他:“是疼了吗?”
他在一阵阵耳鸣中点了点头,莫名其妙地眼眶发热。
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酸透了,眼睛也酸透了,他张开嘴,喉咙微哑地问她:“你有许多男人是吗?温玉……怀的是你的孩子,是吗?”
他能看到她愣怔住的表情,似乎在诧异,然后轻声和他说:“初一,我是皇帝,一国之君,为凤朝诞下继承皇位的皇女是我的职责之一。”
她握紧了他的手指,温热的鸡蛋轻轻在他脸颊上滚动。
他心里那股子酸意就越泛滥越多,眼眶越来越热,他禁不住侧开头闭上了眼。
躲开了她拿着鸡蛋的手,也躲开了她的视线。
她的手僵在他脸颊边,他能感受到鸡蛋的热度。
轰鸣的耳朵里又听见她不明白地问:“初一,你在为这个生气吗?”
他无法回答她,他喉咙里也全是酸涩。
太可笑了,他在和一群男人争风吃醋吗?他在为了一个女人想要掉眼泪吗?
不,他是在愤怒,愤怒她的不忠诚,愤怒她不属于他一个人。
她挥手让太医退下。
“初一,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她柔声地俯下身来对他说,伸手要来捧他的脸,“你该明白我的。”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睁开眼看住了她,他明白,她或许来到这个世界就有了这些后宫,“你无法决定他们的存在,但你现在可以决定他们的去留。”
“将他们赶出宫去。”他对她说:“我要的从不是做什么贵君,是忠诚,是你只属于我。”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此刻的自己,发红的眼睛,红肿的脸,像个愤恨偏执,充满了嫉妒和占有欲的男人。
这不像他,这不像路西法,从前他根本不会去愤恨一个女人,嫉妒一群男人,他是路西法,所有人惧怕臣服的路西法,他根本无需要求忠诚,他的羔羊就会瑟瑟发抖地忠诚他,讨好他,信奉他。
可他竟然在嫉妒其他男人,那些他根本就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