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晏临则,是你害死了她——”
“够了,君上是你能这样信口雌黄顶撞污蔑的吗!?”仆侍上前,就要对风朵动粗。
晏临则垂下眸,“松手。”
他声音很轻,马上就被夜间的冷风吹散。
威压却很重。
仆侍们却不敢怠慢,面面相觑,只好散开了。
风朵攥着那只银狼毫笔,另一只手胡乱擦干眼泪,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晏临则没有出声,没有动,更没有拦谁。
好久后,仆侍看着满地没挪完的东西:“那君上,我们——”
他突然回了神,脸上瞬间遍布冷戾:“出去。”
满地收拾好的物件猝然被掀翻,散乱一地。
仆侍已经跑得没影了。
偌大的流月殿,就像是被九重天遗弃了一般。
再度清冷。
晏临则什么都没做,只是站着。
良久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流月殿。
走出几步,又停住了。
他低眸,下意识去看那块衣袂。
或许是因为太出神,晏临则未曾动用仙力避开这漫天寒冷霜雪,眼睑处多一片很淡的阴影,是几滴细小的雪珠。
慢慢地,在他冰凉无温的面庞上融化成水迹,顺着落了下来。
晏临则皱起眉。
他不喜欢水珠划过脸的触感,像在流泪,很陌生,又很古怪。
手指微微捏重了那块鸾纹衣袂。
却也不敢用太大的力道。
他有数,但凡仙力有轻微的、一瞬的失控,都能轻易毁了这一小截脆弱的纱袖。
便是心底再乱,晏临则也没忘好好护着这玩意。
他极少有如此波澜起伏的情绪,更极少极少在如此情绪下,还能按捺不发。
神识在诛仙台周围与这块衣袂上,来回游荡着。
也不知道是第多少遍搜寻。
仍然空无所获。
诛仙台那是块偏地,因着仙气容易发生暴|乱,几乎没有活物。
神识覆盖下的,是片彻底死寂的荒山。
连点多余的声响都没有。
薄薄的衣袂也一样,被翻来覆去探测,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没有她的气息。
仿佛姜陶陶这个人,这个半日前还在跟他轻声细语说和离一事的粉雀妖,从来没有来过九重天。
晏临则眉间隐隐发疼,烦躁一点一点漫过心头。
他又摩挲了下衣袂。准备将虚影分|身收回诛仙台。
神识刚刚敛住,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蓦地从衣袂传来。
准确说,是从南边引来那丝熟悉的气息,附在了鸾纹衣袂上。
晏临则的瞳孔难以抑制震动了下,不假思索,飞向气息来时的方位。
只是一念,流月山域上皑皑白雪,便换成了南朱塔下浓红近墨的烈火。
朱雀族花祀,玄女以祭凤神,请求赐福仙蕊,祥佑朱雀。怎么都不该是现在混乱哗然的场面。
——除非,祭祀失败。
也确实如此。
绛朱跌到祭祀台下,半边脸都浮着令人发憷的红光。
没有伤口,却灼烧到魂魄。赫然是她的朱雀火反噬了。
这种程度的痛,几乎难以想象。她面容皱得近似扭曲,满身狼狈。除去那身华服,没有平日半分朱雀玄女的样子。
长老们在祭台外围了一圈,才勉强遏制住更加怖人的反噬。
空出精力,立即齐齐逼问绛朱:
“仙蕊凋零,我族千年前供奉上神,三百年前得仙蕊至宝,如今都毁在你这场祭典上!绛朱,你该当何罪,又有什么资格继续做本族玄女!?”
声讨语句,瞬间成了一波比一波高的声浪。
之前在交接仪式上恭贺赞奉新任玄女的人,全都被刚才那一幕深深震住了,一时间竟都倒戈。
“仙蕊是谁毁的?是我不在的时候,绛雪她擅自逾矩!”
绛雪原是过来安慰绛朱,反倒被她狠狠抓住手腕,拉着甩到长老面前。
她指着绛雪,气急败坏:“你们看管不严,触犯上神,却想要我来善后!?”
“千百年来,朱雀族就只有我一个人,是唯一被认定能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