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保持着基本的尊重、在贫民窟的法医。会碰见死亡事件,实在是太过正常的事。
而这些死亡里只要出现什么不能解释的异常,鹤见医生很难逃脱其影响。
这样的异常确实出现过。
我不否认我遭遇过这样的异常,不否认自己对死亡这样的事物有特殊的感应,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是什么拥有恐怖异能力的死亡使者。
职业关系,谁会去没有死亡的地方呢,那除了失业另谋他法没有别的活路。
鹤见医生本质上只是一个普通的法医,为了活着而苦恼,还要时刻忧愁着今天写下欠条的顾客什么时候还款,是不是准备赖账。
但那时的异常,给我如今的社畜摸鱼生活带来了影响,好的坏的都有。
好的是有一份可以稳定摸鱼的工作。
坏的方面,是指事到如今我很难再说清楚当时的事情,所以只能任他人随意揣测。
见过的死亡太多,会对死亡麻木,将死亡当成一件平常事,以平常心对待。所以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哪个异常,又无法问出“你指的是哪次”。
其原理,就跟太宰君讨论他什么时候在哪条河里跳过一次,太宰君会理所当然的说自己不记得了。他追求死亡接近死亡的次数那么多,这种事情,认真去记忆,那他需要多么寂寞和孤独呢?
单纯的记忆好就不用说了。
这跟我的情况并不相符,我的记忆没有那么好,对人生中经历得稀松平常的死亡记忆力全在大体老师哪里。
他们是如何死的,都刻在了他们的遗体上,每一寸肌理,失去活性的器官都在沉默的记录下当时的情形。
只用将腹腔打开,就一目了然。
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打开,从大体老师遗体外表的痕迹,就能判断出他们是否挣扎,死前大概的情绪。
异能力者能将大体老师变成什么形状,我也见过。
总的来说,异常的死相我见过不少,但这是不是那些人想要得知的异常,我不知道。他们想要确认的是我的异能力,还是威胁性,我也很难知道。
维持我和太宰君的关系,就是我和他们,双方的不确定。
我不确定他们需要我承认自己拥有异能力还是承认自己是个普通人,他们不确定我有没有异能力。
至于危险性,在他们眼中,我应该是相当有危险的。
而且太宰君应该不久后就要辞职了,他现在被拉去加班的次数直线上升。大吉在楼梯门口蹲太宰君,蹲到的频率已经在下降了。
倒是看见幽魂一样的太宰君直线上升,摸鱼时被怨念的目光盯着的频率也在同步上升。
“不想加班。”
他说。
整个人脸都贴在了桌面上,一副颓废不想动的模样。
“我没有加班。”
因为待遇问题,我和太宰君在工作上面的感受截然不同,无法感同身受。甚至因为我的实话,太宰君觉得他是在单方面维持虚假的同事情谊,不让它轰然破碎。
只是工作上。
鹤见君和太宰君的共性表现在死亡方面。鹤见君见过各种各样的死亡,还看过那些人的遗体,仔细观察了他们死前的状态。太宰君从过去到现在都在尝试如何死亡,力图让死亡在他手中拥有多种存在形式。
通俗点,一个见了很多作死的,一个现在还在作死但作不死。
如果不是同事,在大街上碰面,也许会有一个不同的开端,有不同的发展和不同的结局。
更大的可能性是,陌生人。
相遇已然是微小的奇迹,同在死亡上面有所经历,那是没有遇见前很难相信的事。
在奇迹尚未被时间泯灭前,鹤见君和太宰君,姑且是这奇迹的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