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三局,皆是黛玉输。到第四局再要开始,晟帝就轻描淡写说了句:“让你几子?”
黛玉:“……不玩儿了,我下不赢你。”
晟帝轻嗤,不知走没走心地安慰:“你才几岁,再过几年未必不赢孤,不必生气。”
黛玉冷声说:“谁生气了?难道我输不起几局棋。”
晟帝反笑:“你要喜欢,开口说来,孤教你就是。”
黛玉一面将棋子慢慢收起,一面道:“不过解闷的玩意儿,哪里就那么喜欢,谁还认真去学。”
晟帝并不计较随她去了,没再说这茬儿。只是又另问起一件事:“孤听你今日咳嗽,病了?”
黛玉且摇头,“一点旧疾。我身子素来差些,换季或天冷的时候会添些症状。”
晟帝皱眉,继续问:“看过太医了?”
黛玉回:“我这不足之症是胎里带来的,以前瞧过多少大夫吃过多少药都不见好。来这里后,老太太也命人请太医看过,来来去去都是那些方子几味补药,吃也白吃。如今也不碍事,想来过两日就好了,怎么好再惊动人,凭添多少麻烦。叫别人知道又要说我张狂。眼下还日日吃着人参养荣丸。”
晟帝脸色慢慢却沉了。
黛玉看不见,但听得出声音的变化,男子的低沉迟重,透着冷感:“什么庸医,连个寻常的病也看不好。日日吃丸药?什么功效?治的什么症状?可都细细看过了?还是说,只吃不死人就行?”最后竟是冷笑了一声。
这话里意思十分严重。
黛玉第一次听见晟帝发脾气,完全是另外的的模样,跟平时完全不同。
冷冽得让人很害怕。
黛玉不禁目中含露,很愣住了。
也许是看见黛玉面色变化,恐怕被他吓住。半晌,晟帝按了按太阳穴,才说:“不是说你。”
黛玉低了低头,声音轻弱:“我知道。”
晟帝无意解释,只知道自己心中烦躁。其实黛玉身体不好很容易看出来,她体态怯弱不胜,行动弱柳扶风。食量小,又极慧。
这些都是症状。
又过片刻,不知想到什么。晟帝突然抬手,将束好的发髻一扯。
瞬间,满头墨发倾泻开来。
他拿抽出自己发上的玉簪。
旋即,看着水屏镜幕里的黛玉,淡淡开口,“孤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且把手伸出来。”
黛玉从思绪中回神,又诧异住,心里乱乱的,慢慢说:“无缘无故的,怎么要给我东西?”
晟帝只说了三字:“先听话。”
黛玉想了想,还是遵了他的意思,伸出细嫩手掌,放在桌子上。
晟帝对着那水屏镜幕摆弄,上次这里出现了赠物的方法。
他玉簪捏在手里,一时闭上眼,心念电转。
下一刻,林黛玉手心就出现了一根古朴的白玉簪。
正是晟帝的。
玉簪触手温热绵滑,简简单单一支,并无坠饰,明显是男子样式。
接着,晟帝低沉的声音响起,“这玉簪你每日戴着,对你身体有好处。”
黛玉只听见前半句,叫咬着唇偏过头去,“这是谁的?我为什么要戴?”
晟帝极轻地抬了下眼,语气淡然,有一股不送拒绝的气势:“孤之物,因孤常年修习极阳功法,身俱有炎阳之气,这东西上也沾了,炎阳气火于你身体有益。”
周朝谁不知极阳功法的厉害,然帝王从来只用这功法杀人,但不可否认炎阳之气对人更有好处。别说黛玉这样的体弱之人,健康的人能得一些炎阳气都能健康长寿无灾无病。为何那么多女人想进宫成为皇帝的女人,未必没有这个原因在。
贴身之物,玉最有灵性。因而这根玉簪几乎全然是属于晟帝的炎阳之气。
晟帝见黛玉没说话,眉头皱了下,问:“你不喜欢这个?喜欢玉佩?”他记得那府里有个男孩就戴玉,挂在脖子上,难道黛玉喜欢那种?
黛玉摇摇头,又怕他没明白,就开口说:“没有。”
晟帝嗯了一声,“那就戴着吧。”
黛玉把东西捏在手里看了下,是根极素面质朴的簪。上好的玉质,温润细滑,触手就知与众不同。能看出男款是因为没有坠饰。女孩倒也是戴得的,不怕引人注目。
只是,这样的私物……黛玉不敢细想。须臾后又觉得,那人亦是与旁人不同,待自己一片真心,自己却不能轻拂的。
翌日,紫鹃与黛玉梳头是,正要别簪。黛玉阻了,慢说:“等会儿。”
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匣子,把晟帝给她的玉簪拿了出来,再开口,“就戴这个罢。”
紫鹃一看,说:“姑娘何时有的这个,新买得么?看着素了些,倒像个男子式样。”
黛玉沉思片刻,因说:“是母亲给的,从前我怕睹物思人只管不戴,昨夜忽然想起,正该戴呢。这样式是特意做成这样的,因我自来体弱,有个说法是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