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意跟楚令娴进了屋子。
大概是十分了解自家姐姐的性子, 故而这事就没怎么隐瞒。
就算她不说, 最后丫鬟也会说。
方知非本来就是楚令娴的一个心结, 放在心中几年不曾消失。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巧地出现在蜀中, 还对楚令意做下绑架之事。
简直丧心病狂。
楚令意见楚令娴平静得有点不同寻常, 心里咯噔,唤她一声:“大姐姐?”
楚令娴神情淡淡, “我在, 不必担心。”
楚令意这两天听多了这句话, 心说自己的确是恨毒了方知非, 但也不十分担心害怕。
那两个看着倒比她还要在意似的。
她却是没明白魏亭和楚令娴说“不必担心”的含义。
只见楚令娴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了句:“这些事, 是该好好了一了。”
楚令意蹙了下眉。
楚令娴不与她过多解释, 只道:“过来与我研磨。”
楚令意自矜着,不免轻轻哼了一声,只看眼下没丫鬟在, 也就罢了。走过去,抚袖素手执墨条,慢慢研磨。
楚令娴自己铺纸。
楚令意问:“你要写什么。”
楚令娴不答反问:“方知非送走了?”
“嗯, 送走了。”
楚令娴继续问:“她如今客居郡守府内?”
“是。”楚令意点头。
楚令娴明了,随后提笔沾墨, 手肘压在白纸上, 开始写信。
一连写了两封, 一封给她兄长楚宏泰, 一封是拜帖。
写完唤找了丫鬟进来, 道:“一封送回京城, 一封送去郡守府。”
“姐姐想做什么。”
楚令娴眉眼淡淡,“拿人。”
“去郡守府拿人?拿人还要送拜帖?”楚令意奇了。
“自然。”楚令娴颔首,又道:“妹婿何处,我有事同他说。”
这招虚张声势而已,不过她没明说。
楚令意道:“在前头院子,我让人过去找他。”
很快丫鬟去请人。
魏亭:“大姑娘过来了?”
丫鬟福身回:“说是有些事同三爷说。”
“知道了,你先过去回话,我稍后就去。”
魏亭寻思楚令娴眼下过来,必是知道了楚令意的事。
等过去见了楚令娴,楚令娴先福了半身,魏亭回了礼,几人才坐下说话。
楚令娴问当初绑架楚令意的那几个下人是不是被在他这里。
魏亭自然说是。
不止人抓住了,还审问了,顺藤摸瓜又抓了两个。
据最开始在客栈抓的那对夫妻的口供,把楚令意交给他们的是一个妇人。
只说楚令意是他们府里的小妾,因被主子厌弃了所以想远远发卖了去,把这事托了她们
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被人骗了。
那夫妇二人哭爹喊娘的,为了撇清关系什么都说了,只求魏亭能饶他们一命。
又主动提供当初把楚令意送过来那妇人的信息。
魏亭就带着人赶去,一下把人给抓了。一审问,才知道那妇人原来是方知非从京城带过来的嬷嬷。
这两厢人一抓,魏亭又写了罪证令其认罪画押。
总之是有比没有好。至于会不会后头反口,也要等以后再说。
楚令娴才问一两句,魏亭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顺势就把人想听的全说了。
魏亭得知楚令娴要直接去郡守府拿人,就问:“决定了?”
楚令娴:“此刻不拿,恐对方就要跑了。”
魏亭略沉吟,就道:“那便去。”
两人各自心知肚明。
魏亭心想,方知非拿不下,但王守仁必定是要趁此机会拿下狱的。
之前他给李丞宴写了荐帖,李丞宴已经私下拜见了贺孟章。
李丞宴似乎是有了把握,魏亭没细问,反而跟李丞宴又说了些事。
正好借以楚令意被绑架先行发难,生事必要乱,一乱就容易出错,出错就会露出破绽。
几人商量了一会儿,最后魏亭拟了一个主意。
又过了两日,楚令娴让侍卫压着那三个被抓的直接见了郡守。
这其中一人是方知非的嬷嬷,王郡守当时就变了脸。
待楚令娴两纸画押证据留下。
情况如他们最开始预料的那般,要郡守不动声色只道是那下人自己犯了事,到头反来来污蔑主子,简直罪加一等。
三个下人一脸灰败被收入监牢,楚令娴状似没有证据,只能无奈愤然离去。
方知非毕竟是方家嫡女,又是自己夫人亲眷,王郡守必然要保住她,这事一出,几乎是立即给方家去了信。
信送得再快也需要一段时间,王郡守回了府邸,立刻将自己夫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