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不得不承认, 这位詹姆斯·金先生实在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物。
似乎无论与他谈论什么话题,他都能接上, 并且应对自如。
远远看去, 两人似乎相谈甚欢。
然而这一切这并没有让凡妮莎掉以轻心, 反而让她更加戒备。
凡妮莎深知, 当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就能在言谈之间相处融洽, 这大概率不是因为自己本人有多么聪慧可爱, 而是对方的段位比自己高出太多。
虽然想不出他接近自己的目的,但凡妮莎依旧保留着一份戒备之心。
除去凯厄斯那样的个例, 别的普通人在凡妮莎眼里通常是拥有一簇小小的红色火苗。
而这位詹姆斯·金先生头上的火苗不仅比常人大很多,更似乎……红得有些发黑?
“您要不要试试看这家店的‘歌剧院’?”凡妮莎笑着将盛着精致巧克力蛋糕的小碟子往对面推了推, “这是这家店的招牌,每日限量供应呢。”
她显然示意到了刚才的谈话节奏, 似乎一直都被对方把控着, 因此, 不得不看准时机, 中断了这场对话。
“那么, 我可真是幸运。”
詹姆斯从善如流地接过蛋糕, 中断了谈话。这可真是个意外敏锐的小姑娘呢,他心想。
当然, 詹姆斯·金并不是他的本名。
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以“詹姆斯·莫里亚蒂”这个名字出现在各国政府危险人物名单上。
莫里亚蒂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面前的女孩子。虽然还没有和她深入交流, 但通过刚才的浅谈, 他也能意识到这是个和夏洛克完全不同的人。
在十七岁这个年纪, 大部分人都会对世界抱有一份天真。凡妮莎自然也有,但她更多的是冷漠地旁观和下意识的、充分的自我保护。
好似一只经历过风雨的小蜗牛,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触角,但她一旦触及到任何壁垒就会立刻缩回脆弱的壳内。
虽然比不上夏洛克,但她也确实很有趣——一个在黑夜与光明中摇摆的小人偶。
或许,只需要一股东风就能让她彻底倾斜。
莫里亚蒂放下了手中的咖啡,他看向了凡妮莎手边的书:“你最近再研究《巴黎圣母院》?”
“对,让您见笑了。”这还是她今天早上问夏洛克借的,“随意看看罢了,谈不上研究。”
“能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这确实是本不错的书。”莫里亚蒂状似随意地翻看了几页,但一直神经紧绷的凡妮莎显然注意到他这本书的署名上滞留了很久。
种种信息串联,凡妮莎努力用自己所学的演绎法分析面前这个人——这让她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菲比斯,大主教,卡西莫多……这实在是三个太有代表性的人物了。”莫里亚蒂故作不知对面女孩对自己的打量,“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呢?”
凡妮莎摇了摇头:“说实话,这三个人我如今大概只遇到了一个。”
“哇哦,”莫里亚蒂有些夸张地感叹道,“是坐在你对面的卡西莫多吗?”
“当然不是。”凡妮莎笑了起来,她的眸子仿佛被深海与蓝天的交融,“如果真能遇到卡西莫多也是我的幸运,就怕一直遇到其貌不扬的‘菲比斯’。”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显得很融洽。正在这时,凡妮莎忽然问道:“能冒昧问一句,您平时会用香水吗?”
“我不常用。”莫里亚蒂一幅认真思考的模样,“但我知道有Leonard有一款麝香调很不错。”
听到这个回复,凡妮莎心又凉了半截,凯厄斯身上似乎也总有一股好闻的麝香味?
她认真地打量着面前这位莫里亚蒂先生,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位博学多才的危险先生的目标并不是自己,他应该是夏洛克的追求者。
是的,没错,强行演绎的凡妮莎得出了一个结果,这位詹姆斯·金先生是个姐妹。
“你的表情……你不喜欢麝香调?”莫里亚蒂明知故问道,他其实早就已经看出这个小姑娘是想到了什么人。
“完全不是。”凡妮莎有些抱歉地笑道,“我只是想起了刚才有些走神。”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于菲比斯、大主教、卡西莫多这三个人物,如果是金先生,您会怎么选呢?”
刚问出这个问题,凡妮莎就收到了来自夏洛克的短信——
【你在哪儿?——SH】
【呆在那儿别动。——SH】
【你的危险追求者正在我对面,速来。——VX】
“我对他们的兴趣都不是那么大。”正在凡妮莎的手指在桌子下飞舞时,对面的莫里亚蒂再一次开口,“他们都为爱所扰、为爱所狂,我在他们身上看不到一点生而为人该有的理智。”
凡妮莎抬头,她有些惊讶于对方此刻不加掩饰地傲慢与冷漠。见她如此表情,莫里亚蒂笑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