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好比这‘桃之夭夭’。” 秋儿低头一笑,道:“刚说少爷是君子呢,这不,现在又来这个了。” 范昭一本正经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秋儿,难不成圣人之言不对?” 秋儿忍着笑,道:“圣人之言当然是对的呀。只是,经少爷脑子一转,再说出来,怕沾上些‘邪’了。” 范昭哈哈一笑,道:“那是。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太多,动了脑子,确实难保‘思无邪’。秋儿,你说说,圣人心目中的君子是啥样的?” 秋儿想了想,笑道:“少爷,这个却难了。《易经》有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秋儿以为,君子处世,应像天一样,刚毅坚卓,发愤图强,永不停息;君子为人应如大地一般,厚实和顺,仁义礼智,容载万物。君子,德才兼备,文质彬彬,有所为有所不为,如孟子所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嵇康与山涛,一为出世君子,一为入世君子,都值得后人学习。” 范昭略一沉吟,道:“嵇康与山涛,各行天数,算得上玄中玄外的君子了。那个晋武帝司马炎,不明夺曹魏朝堂,而是逼迫魏元帝曹奂禅让给自己,也算知礼仪廉耻。三国归晋,司马炎开创太康盛世后,后宫粉黛近万,渐渐安逸享乐,最后荒淫无度,出现羊车望幸、君臣赛富诸多丑事。如此前明后暗,莫非也是天数?” 秋儿道:“也许是吧。太康盛世大约十年,之后爆发了皇族夺权的‘八王之乱’,以致西晋国力空虚,民生凋敝。匈奴、羯、氐、羌以及鲜卑等化外胡人,趁机作乱,史称‘五胡乱华’。期间,晋武帝司马炎从子司马睿,与大量中原汉族臣民南渡,后在建康(今南京)定都,史称东晋。少爷,为了皇权而不顾礼仪廉耻兵戎相见,至少是从‘八王之乱’就开始了。” 范昭摇头叹息,道:“确实如此。汉赵君主刘聪,匈奴人,于西晋建兴四年(公元316年)掳走晋愍帝,次年杀之,西晋灭亡。晋愍帝死于汉国的讣告传到江东,司马睿即皇位,改元太兴。‘八王之乱’后,似乎中华也只有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后逼迫周恭帝柴宗训禅让皇权,此外,刀马打天下,成王败寇,世人乐此不疲,社会道德进一步下滑。” 秋儿道:“是。史载尧帝之功臣九人,或说十一人,可谓人才济济。但尧帝唯恐埋没人才,野有遗贤。所以常常深入穷乡僻壤,到山野之间去寻查细访,求贤问道,察访政治得失,选用贤才。后将帝位禅让给舜。尧帝的大智慧大仁德,是寻常人想学都学不来的。” 范昭不语,默默思考:上古,无事不合道德;周文王之后,社会道德合于礼;春秋礼乐崩坏;秦汉以降,社会道德合于儒,表现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追求私利,没有社会道德上的正当性,因此商人的社会地位低下。到了近代,社会道德合于权与利,私欲不再违背社会道德;发展到最后,世人把“放纵”视为个*****笑贫不笑娼”越来越大众化,再发展下去……范昭皱起眉头,不敢深入去想。 异史氏曰:看西方总统首相大选,到处演讲作秀拉选票,以为文明。倘若与帝尧相比,那可就是天壤之别了。 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两千多年来的华夏演义,不正是这样的么?”想到此,范昭叹口气,道:“中华‘道’之本,早绝于春秋。古之‘君子’,常有;今之‘君子’,鲜矣。” 秋儿见范昭如此说,缄默不语。范昭忽然好奇心起,问道:“秋儿,你说说看,如果一个作坊为了经营,把村子附近的河流都污染了,这样符合社会道德吗?”秋儿一眨眼睛,问道:“少爷是说镇上的染坊吗?”范昭摇摇头,道:“不是。只是作个假设。”秋儿笑道:“这个假设有趣,染坊开了上千年,也没见污染哪条河呢。河水的流动,就能净化河流。”范昭道:“现在没有,难保将来不会有。染坊老板要赚钱,这是应该的吧?但是,河流却孕育养活着万万千千的生灵。”秋儿道:“染坊污染河流,当然不好。染坊的老板,得想想法子,既不污染河流、又能经营赚钱,这才行。” 范昭道:“是这样说。如果没办法两全其美,哪应该怎样做呢?”秋儿一蹙秀眉,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是为一己私欲而污染了河流,鱼儿活不好不说,许许多多人生活就困难了。少爷,婢子想,世上没有这么坏的人吧?”范昭苦笑一下,无言以对。做老板的,固然有赚钱的权利,但是像后世那样,人类都要灭亡了,权利还有意义吗? 异史氏曰: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只有经济发展符合道德规范,社会的方方面面才能良好运作,共享现在,共赢未来。 注1:东汉末年,权臣董卓立陈留王刘协为帝,是为汉献帝,董卓灭亡,曹操迎汉献帝至许都,“挟天子以令诸侯”,把持朝政,自为丞相,封魏公,进魏王,加九锡。杀死汉献帝怀孕的董妃,“幽死”伏皇后,鸩杀二皇子,但他碍于“道德包袱”,终一生为汉臣,没有篡权,要做“周文王”,把篡权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他儿子曹丕继魏王位不久,于公元220年,逼迫汉献帝让位,曹丕建立魏朝,是为魏文帝。封汉献刘协为山阳公,“以河内之山阳邑万户奉汉献帝为山阳公”,允许他在其封地奉汉正朔和服色,建汉宗庙以奉汉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