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长辈召唤,陈泰然也就不多说了,直接跨进屋去,从一帮面色不善的师兄弟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还特地冲着孙立海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孙副门主双拳紧握,很想冲上去一招虎啸山林,打爆那张欠揍的脸,
可是,刚才发生的一切,余威仍在,孙立海到现在都沒想通自己是怎样、什么时候中了人家的幻术,若再贸然上前,岂不是自取其辱,
陈泰然跟着赵元通进了内屋,白须老者背过身去,面对着墙壁上的祖师爷画像,一言不发,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他当长辈的不说话,晚辈自然也不好先开口,于是沉默便一直继续下去……
时间过了约摸半个小时,陈泰然都快打瞌睡了,才忽听老者缓缓开口:“元通,你的伤,这些年可好些了吗,”
“谢师伯关心,已无大碍,”赵元通恭敬地拱了拱手,
“哎……”老者叹了口气,回身露出脸來,“我们……应该有二十多年沒见过面了吧,”
“回师伯,是二十一年六个月零八天,”
“咳……你记这么清楚做什么,”老者一脸尴尬,语气都不自然了,
“沒什么,师伯您和师叔常教导我们要知耻而后勇,那件事,是元通毕生的耻辱,当然是要牢记心头的,”
“哎,你这孩子……”老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敲敲拐杖道:“当初说要打擂,我和你赵师叔可是极力反对的,如今你对我发这个脾气,也沒有用啊,”
“哪里,元通怎么敢对师伯您发脾气,”赵元通说话时,语气一直不冷不热的,倒是有些怪异,令人费解,
老者看了看旁边的陈泰然,脸上忽然露出笑意,挑眉问道:“我明白了,你是为了你这个小徒弟,对不对,~”
赵元通闭口不言,沒摇头,也沒点头,
老者嘿嘿一笑,又道:“你呀,这么多年沒见了,脾气还是跟当初一样,脸上也藏不住事儿,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沒有呢,~”
“可是师伯,刚才那情况您也看到了,孙师兄未免太……太……”赵元通忍不住分辩了一句,具体的也就沒说了,毕竟是同门,不宜把话说得太难听,
“我知道,我都知道,”老者拍了拍赵元通的肩膀,笑道:“老实说,前段日子听说你要成立这个什么江淮形意门,我是第一个站起來反对的,”
“孙师伯,您……”赵元通一脸郁闷,
“我什么,你都这样了,还不老老实实过日子,瞎折腾个什么劲儿,须知如今这世道,可不比当初你腰挎两把盒子炮,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时候了,练武练武,练这玩意儿到底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跟人动手,”
白须老者眼睛一瞪,将赵元通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來,
“当初你自废武功,退出江湖,老实说,我和你赵师叔都是很伤心的,不过转念一想,你小子从此安家立业,过不了几年就能喜添新丁,以养儿弄孙为乐,再也不用打打杀杀,倒也挺好,”
“是是……”赵元通连连点头,无法反驳,
“二十年过去了,我本來都快忘了这件事,谁知道前段时间听立海一叨叨,说你要成立一个江淮形意门,哎……让我怎么说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难道当年的教训还不够吗,”
“不是……师伯,可否听我说一句,”赵元通汗都下來了,
“不用,”老者摆摆手,嘴角一勾,淡淡道:“你是怎么想的,來之前我还不太清楚,不过现在嘛,呵呵……”
“嘿嘿……嘿嘿嘿……”赵元通也露出了笑意,两个老家伙“眉來眼去”,不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把站在一边的陈泰然弄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行啦,既然你想干,想发光,想发热,那师伯也不会拦着你,何况博正不也同意了嘛……他妈的,这老小子,等我见到他,一定要好好问问,怎么能让年轻人习练蛟龙出海这么危险的招数,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我形意门可不又少了一棵好苗子,”
老者一边说,一边将目光瞄向了陈泰然,上下打量,似乎颇感兴趣,
陈泰然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暗暗诧异,,关于蛟龙出海,他其实并沒有真的使出來,只不过在孙立海的脑中模拟了一下,居然也被这老儿“看”出來了……尼玛,变态呀,,
“小子,你今年多大,”老者挑了挑下巴,饶有兴趣道,
“回师伯祖,弟子今年二十四,”陈泰然再也不敢吊儿郎当,忙躬身敬礼,
“二十四,嘿,二十四……”老者叨叨几声,又看向赵元通,问道:“元通,当初你可是大家公认的武学奇才,依你之见,你的天赋和这小子比起來,如何,”
“大大不如,”赵元通一脸坚定地给出了四个字,
“你个臭小子,”老者忽然给了赵元通一记爆栗,“如果我沒看错的话,这小子就是传说中的‘天武人’吧,被你踩了狗SHI运给捡回家,为什么不上报师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