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身体上的伤口激烈的疼痛着,我的神智依然清醒,当脑海中令人痛苦的画面渐渐消散时,比起身体的痛楚,心裡更是痛得不得了。
泪水模煳了的视线,狠狠划过自己的脸容。
我的记忆...我的记忆...
我用力眨巴着双眼,心口起伏不定,感到自己快呼吸不了,有那麽一霎间我想放弃了呼吸,那麽身体就不会痛,连心也死了,就像爸爸一样。
可是,我还是拚命地喘着气,记忆很痛苦,痛苦得令我想放弃,可是我明白爸爸捨命保护我的含义。
眼泪不断地流下,手裡紧紧握着昭书,眼前的景色愈来愈模煳,痛楚缓缓消失,眼皮很重,很重...
「亲爱的孩子,。」温柔声线迴响在耳边,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我不敢闭上眼睛,害怕一闭上就再也张不开,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在一片模煳间,一个身影慢慢浮现在我眼前。
久违的感觉再次重现,已经忘了有多久,或许自从来了元朝之后,再没有梦见的身影现在却出现了。
「察必娘娘...」虚弱的低语从我嘴中吐出:「我是不是快要去和爸爸妈妈重聚了?」说着说着,自己的泪再次流下,身子动也动不了,那裡都在疼,彷彿快要不属于自己了。
「孩子。」察必娘娘笑得很慈祥,柔和的声音就像一阵清风,减轻了我的痛楚:「你变得坚强勇敢了。」
「不是的。」我一点也没有改变,仍是以前什麽也做不了,只懂在哭泣的自己,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大家对我来说那麽重要,但我一个也保护不了。
察必娘娘依然笑着。在这黑夜中,风轻吹过她虚无缥缈的身影,她温和的眼睛抬头望向星空。
「你会没事的。」她道:「我心爱的孩子,你会没事的。」
在我眼中妈妈的身影突然和察必娘娘重叠,心中泛起巨大的涟漪,我愕然不敢相信,可是感觉却温暖得宛如被妈妈抱入怀内,曾经,妈妈也说过类似的说话。为什麽?察必娘娘和妈妈的感觉那麽相似?
这时,奔驰的马声从不远处传来。她望回我道:「听。来了。」
她伸手抚摸我的脸,可惜我只感觉到冷冷的夜风刮过。
「孩子,你已有足够勇气面对之后的人生。我感到很欣慰,现在的我还在等,等我最心爱的人,和他一起回大漠。」她轻声在我耳边细语,渐渐在我面前消失了影踪。
我拚命在心裡呼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察必娘娘仍是温柔的注视着我,在我面前彻底的消失了。
心裡忽然像缺了一块般空洞,我睁着眼睛流下泪来,意识渐渐模煳起来,忽然一个声音穿透了黑雾,重新唤回了我的神智。
「诺敏!」
眼前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有人抓着我的肩膀不停呼唤我,是殿下,是我以为再也再不见不到的殿下。他来找我了。
我再次哭了起来,这次却是喜悦的泪水,殿下一看见我的眼泪,表情就越发的紧张。
他小心翼翼的扶起了我,把我抱到一旁去。可是他一动我就觉得鑽心的痛,疼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殿下也发现我的情况。尽量温柔小心的把我放下,手轻轻的划过我的手脚,在经过左边的肩膀和小脚时,我都疼得大叫起来。
殿下好像鬆了口气般跟我说:「只是骨折和擦伤,还好。」转头从包袱裡拿出了东西来为我疗伤,很快,我好了很多。
我倚在岩壁,抬头看着高高耸立的悬崖,心裡仍是犹有馀悸。
低头看着在我身上忙着包扎伤口的殿下,我气若游丝的问:「你...你怎样找到我...」
殿下瞄了我一眼,还来不及说甚麽,一团金色的皮毛飞过我眼前,殿下的金鹰停在我们身边,冲着我直叫。
我微笑了起来:「还是你聪明。」
殿下一皱眉头:「好了别说话,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乖乖的闭上了嘴,可嘴巴仍开心的咧起来,我看着他温柔的说:「殿下,我想起来了...」
他正要打上绳结的手一僵,抬头深沉的看了我一眼,才又低下头继续,我强忍着疼痛说:「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你一直在意的人就是我吧。」
殿下没有抬头看我,只是低声说:「不,我也有我的问题。」
我被他意外坦白的说话吓了一跳,睁大了一双眼睛看他,殿下好像知道我眼中的含意,轻轻咳了声说:「那个女人可是狠狠的骂了我一顿,啧,这麽凶悍也真亏阔里吉思受得了。」
我开心的笑起来:「丽清只对你这样而已,是她叫你来找我的?」
「是的,她告诉我必勒格就是过去祸事的主谋。」殿下阴沉着脸说:「可是他为什麽做那麽多事?」
「因为昭书。」我无力地挥挥手上一直牢牢地握着的昭书。
殿下伸手接了过去,大致看过一遍后,却皱起眉说:「奇怪,虽然昭书上的确写了盟约,可是只有各汗王的签名而没有印鑑,最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