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外虽然是中国式的设计,内里的摆设却充满蒙古味道。
不同色泽材质的皮草代替地毯,?满了室内地板,在墙角熊熊燃烧的火盆薰染下,使室内充满暖意。
代替椅子的,是一个个?上洁白皮草的阔大矮几,使人可以舒舒服服地在上面或坐或倚。
可是室内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却是一幅挂在墙上,足有人高的巨画,我悄眼看过去,愕然发现却是察必娘娘的画像。
画像中的察必娘娘已经年老,但温婉大气的感觉依然存在,栩栩如生的笔触,令人错觉彷似真人。
忽必烈大帝就倚在居中的矮几上,痴痴地看着画像,直到听到我们的脚步声才回过头来。
虽然陛下的面色灰败,偶尔咳嗽两声,可布满皱纹的脸容仍然充满威严的感觉,乍看来身躯也相当壮硕。
我紧紧跟着王妃的动作行礼,生怕有甚么做得不对。
大帝点点头,视线滑过王妃身边的我,很快转回王妃身上。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这种无形的压迫感,却让我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忽必烈大帝…察必娘娘一生锺爱的男人…
我低头直视着地下,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害怕得颤抖起来。
王妃向大帝行礼,故意用汉语道,好让我听得明白:「陛下,臣妾希望陛下可以先收回悦妃打入冷宫的判决,最起码延长时间好让臣妾弄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
突然,一个黑色墨砚摔在我们面前,?缗鲆簧?嘞焖姆治辶眩?郝┏隼吹哪??沟寐?囟际恰?p> 我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一缩,却又不敢胡乱动弹。
我悄悄抬起头来,只见大帝怒气冲冲地站起,满地都是一些被抛下的东西,彷如被激怒的狮子般大吼:「不行!」
站在我身前的王妃却毫无动弹,只是低头轻轻道:「陛下,悦妃的桉件仍未明朗,冒然将其打入冷宫只会有损陛下声名,倒不如延后时间以找出真凶,也好让众人心服口服。」
可是大帝却没有听取,反而一脸怒容地瞪着王妃,铁青的脸色异常恐怖,正在愤怒地咆哮:「朕说过不想再听到有关悦妃的事!你也不准再管!而且你有甚么证据证明,真的不是悦妃所为!」
王妃咬了咬牙,再次躬身道:「臣妾没有证据,但臣妾带了人证过来,陛下听听她的说话,就会明白悦妃仍是以前那样,察必娘娘并没有错信别人。」
这就是王妃带我来的原因吗?我栗然一惊,下意识抬头,正好撞上大帝转过来的眼睛。
愤怒中的他气势更盛,彷佛一道高墙硬生生向我挤压过来。
王妃知道机会来了,赶快转身向我点点头,道:「诺敏,你是悦妃身边的侍婢,她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吧?把你所知的也说出来..」
我全身抖震不已,只能拚命在心里喝止自己的惊惶,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向大帝叩头道:「陛下,请容许奴婢说几句……」
此刻大帝的霸气和刚强令人甘拜下风,然而,与我记忆中的他却差天共地,以前的他同样有这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但亦有一丝温暖和体谅,但现在的大帝,却只剩下冷澹和漠然,彷佛一缕燃烧殆尽的残灰。
在两人牢牢的注视下,我硬着头皮说:「奴婢跟在悦妃娘娘身边只有几个月,但足以令奴婢明白娘娘的为人,表面上悦妃娘娘为了在宫中生活,而变得势利恶毒,但她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出当年滑胎的真相,我相信这种为他人拚命努力的想法,就是察必娘娘看重悦妃娘娘的原因,好看的小说:。」
我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刚才一瞬间,大帝的气息倏地沉重起来,我身上的压力更为可怕,悄悄抬头向王妃投去求助的眼神,却见她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神色。
这样说来我刚才说得没有错了?
我暗地里松了口气,再次鼓起勇气说:「而且,悦妃娘娘和铁蔑赤王子情如母子,如果悦妃娘娘真的想陷害他人,何不对小王子下手,而要杀身为她心腹的宫女,此等损人而不利己的行为,悦妃娘娘何必要做!」
我大喘口气,暗暗用眼光瞄着陛下的反应,他转头看向察必娘娘的画像,阴沉的脸上不动丝毫神色。
反观王妃的神情,却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同样皱紧眉头观察着陛下。
难不成我的说话还是没有用途吗?
我心里一慌,原本正在犹豫的说词,就从嘴边走了出来:「最重要的是,悦妃娘娘曾经告诉奴婢,她是为了察必娘娘才想找出滑胎的真相的!」
我的说话立刻引起他们的回应,王妃一脸震惊的看着我,连陛下也转回头来,冷冷的凝视我说:「你说甚么!」
我慌张的吸了口气,又为终于起效的说词而安心:「娘娘说过,她曾经和察必娘娘有约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孩子,可是她的孩子却....因此一直以来,娘娘执着于找出真相,是她觉得这是唯一能为她的孩子和察必娘娘而做的事,试问一直把察必娘娘放在心中的娘娘,又怎会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