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的奋斗期,两人一起为对方鼓着劲,婚后,两人约定好了的,每年都要一起出去旅游一次,除却这两年,余浩天连着进修、出去忙、单位有事以外,这个约定一直都被践行着。
在婚姻刚开始,两人都也遇到过诱惑,毕竟一个是挺有前途的骨科医生,一个是学校里温文尔雅的老师,无论是外貌、性格都很不错,也有不少人主动、暗示地向他们抛过橄榄枝,二人还引为笑谈,在独处时开玩笑地聊过。
裴宝淑一直坚定地认为,有坚实感情基础的两人,无论遇到多少风雨都不会走散,她甚至还开玩笑的在和朋友酒后时说过,就算是我出轨啊,我们家老余也不会出轨,现在想来,竟全成了标准的打脸戏码。
全是笑话。
“没事了,咱们不哭啊,都会好的。”裴闹春已经坐到了女儿的旁边,一张张地递着纸巾,人真的哭起来,是顾不得形象的,什么眼泪、鼻涕都一起掉,一塌糊涂。
“爸。”裴宝淑靠在了父亲的身上,她都三十多岁的人了,遇到了事情,还是一下觉得被击垮,“他为什么这样对我?”
为什么,这三个字这段时间一直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心上。
她自认为作为一个妻子,她已经坐到了她所能坐到的一切,无论是照顾孩子、照顾老人还是替他打点后方的事务,裴宝淑苦笑,每年换季的时候,她都还记得,要把丈夫过季的衣裳抽真空压缩收好,而应季的衣裳,则要拿出来,提前洗一遍,趁着阳光好,出去外头晒着,若是其中有皱巴巴的,还要拿家里的水汽熨斗熨平,就连丈夫的领带,也总是要一条条地弄直、弄平。
每回丈夫从医院里忙回来,或是从外地开会回来,不都是这样,衣服一丢,换洗上新的就匆匆离开吗?而在家里的她,就一件件地捡起来,洗好、整理、分门别类的放在屋里。
“是他的错,有的人,道德底线很低的……”裴闹春轻声地哄着女儿。
裴宝淑觉得自己很没用,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居然想像鸵鸟一样躲起来,好像装作不知道,一切就没发生,可是那时看到的一切,反反复复地在脑海里播出:“他对得起我吗?”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好笑,就像是个只会卖惨的可怜虫一样,翻来覆去地说:“结婚后,他从来没有记住过什么纪念日,早几年还是个轮转医生的时候,大半夜的,一个电话过来,就直接被叫走,后来升了主治,还是一样,天天忙,我没怪过他,我知道的,他也要有自己的事业,医生这个职业又特殊,我一次都没有说过他,我就这样乖乖地在家里,替他打点着一切,每天替他留着灯,为他留碗汤。”
“爸知道的。”他知道女儿不是在卖惨,只是心里太痛苦了。
裴宝淑看着自己的手,做惯了家务的人都知道,天天忙里忙外的人,手都要粗糙一些,和那些从不干活的手完全不同:“可我做的这些,又换到了什么呢?”
“就在今天之前,我还在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工作稳定,等稳定了呀,我们两口子就像以前一样一起出去外头旅游。”她笑了,“爸你知道吗?甚至在昨天,他还给我回消息呢,他说老婆,你辛苦了。”
笑着笑着,也就哭了。
像是她这样忠于感情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能做到,家里家外各自开花,同时抓着两个家,又从来不出什么问题。
“我们最后替他哭一次,是他混账。”裴闹春轻轻地擦着女儿脸上的眼泪,心痛得厉害。
“爸,我真的没办法和他过下去了。”裴宝淑一直以为自己能操持起一个家,可却没想到,当要做决定的时候,却这么难、这么痛,她甚至连毅然决然地甩一句离婚都做不到,“我想要和他离婚好不好,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和他过下去了。”现在的她,甚至在看到丈夫的头像时都会觉得恶心,她只要想到,躺在自己枕边的他,同时也在爱着另一个她,就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
人怎么能这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