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会冷的。”唐娜说,她裹着被子在炕上从头滚到尾,又从尾滚向头,最后停下时,她已经把自己裹成了一只大蚕蛹。
她仰躺在炕上,金色的柔顺发丝从炕上倾泻而下,像是一条灿烂的光带。
“看见没?”她问。
虞泽:“……大蚕蛹?”
“你才是大蚕蛹!你这愚——”唐娜咳了一声,刚刚高昂起来的声音变成了娇嗔:“鱼鱼!”
“那你想让我看什么?”
“床上还有很多地方可以睡啊!”唐娜眨巴着大眼睛说:“你可以上来睡。”
“算了。”虞泽继续打开他的简易折叠床。
唐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可是我想要你在旁边陪着我。”
虞泽回头,看见她瞬间悲伤下来的圆脸。
她低声说:“我想家了。”
虞泽一时分不清她说的是谎话还是真话,不由松开了手里的折叠床。
她定定地看着他,似哭未哭,雪青色的大眼睛里仿佛有水光荡漾。
最后熄灯的时候,虞泽还是和唐娜躺在了同一张炕上。
窑洞里的两个摄影师都出去了,只剩下墙角的摄像头在默默注视着他们。
虞泽给她捏好被角,看着她在黑暗中依然清澈湿润的眼睛,轻声说:“睡吧。”
“我想要我的小点心。”唐娜在被子里小声说:“你要把它赢回来,明天不吃就过期了。”
“好。”
“我睡不着。”
“……你闭上眼睛才能睡着。”
“你给我唱歌吧。”唐娜说。
在黑暗中,虞泽看着她闪着狡黠光芒的眼睛,他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
尽管知道她的行为最终是为了她自身,虞泽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丝感动。
为他忙前忙后,将他的事等同于自身的事,为他筹措谋划,为他好的——她是第一人。
“……你想听什么?”他在黑夜里轻声问。
“我想听你最喜欢的歌。”唐娜说。
虞泽酝酿了一会,开口轻声哼唱。
唐娜听着他低沉清澈的声音缓缓响起,像是一汪夏日的清凉寒潭,在黑夜中静静淌过,让燥热的窑洞空气也变得凉爽湿润起来。
“我要你拍着我的肩膀。”她看着虞泽。
虞泽没有停止轻唱,他伸手落在她的肩膀,有节奏地缓缓轻拍着。
唐娜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她的倦意比平常来得都快,仿佛这里是个比平常都还要让她安心的地方。
终于,她抵挡不住浓浓睡意,眼睫完全落下,她捕捉到的最后一丝光芒,来自他比黑夜更亮更深的狭长眼眸。
伴她落入睡梦的,是他低柔磁性的歌声:
“……将温柔捐给你都怕未够。”
第二天一早,唐娜被鸡叫声吵醒,她在床上半梦半醒、紧皱着眉头翻了个身。
没一会,第二声鸡叫声响起,唐娜把自己藏到了被子里。
第三声穿透被子的鸡叫声响起时,唐娜愤怒地踢开被子,穿着小恐龙的睡衣跳下炕,杀气腾腾地往外走。
她要让这只嚣张的公鸡变成她餐桌上的烤鸡!
刚推开窑洞大门,寒风化作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打在唐娜脸上,她当机立断,马上关上了门。
下一秒,门又打开了,带着一身水汽的虞泽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你醒了?”
唐娜马上往炕的方向走:“我没醒。”
虞泽无视她的鬼话,往厨房走去:“起床换衣服,半小时后我们去领早餐。”
“你去晨跑了吗?”唐娜问。
“怎么?”
“你看到今天的早餐有什么了吗?”
“有糖包子。”
虞泽话音未落,唐娜已经冲进了卧室。
半小时后,虞泽抱着武装成团子的唐娜走出窑洞,他们在门口遇见了正要去领早餐的林萌。
“你爸爸呢?”虞泽看着独自一人的林萌。
“他还在睡呢,不管他,他不到中午是起不来的。”林萌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
虞泽顿了顿,说:“那我们一起走吧。”
“好啊!”林萌一点都不怕生,爽快的答应了。
发放早餐和举行“早市”的村长家在山顶,而节目组的窑洞在半山腰,他们问了村人才知道,从这里到山顶要走上十五分钟,这还是对熟悉路况的村民而言。
山路崎岖不平,虞泽一路上都在注意着独自爬山路的林萌,所以才能在她一脚踩空摔倒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萌萌姐姐,你小心一些。”舒舒服服乘坐人力轿的唐娜送出一句不咸不淡的关心。
“没关系,姐姐没事!娜娜不怕!”林萌站稳了身子,立即对唐娜安抚地说。
唐娜:“……”她一点都不怕啊?
虞泽沉吟片刻后,对林萌伸出手:“你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