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可无论那是什么,都不表示一个外人,便可以这样是无忌惮的谈论旁人的感情,随意揣测她的心里,更何况还有关那种事情。 “媳妇儿,你看义哥都说了,我还说你能去了。”彭程似乎很为难,他唉声叹气的,大体是真的觉得有些不妥。“媳妇儿,有我在,没事的,你就当我请你吃饭,行不?” —— 车行到家附近了,贝贝朝车下张望,就看见远远的彭程一个人蹲在路边,穿着他那条黄绿花的大裤衩子,单薄的裤衩子,只有在阳光明媚的沙滩上才常见的那种,光着个膀子。 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像条雪白的肉虫子,低着头卷曲着的肉虫子,脑袋耷拉着老低,像是夹进裤裆里了。车走进了,彭程也抬起了头,闷热的夏季里,他仍是清爽的,这家伙永远都不会像义哥那样,腻滋滋生出满脸的油脂来。 没人注意到彭程,原也是没人知道他这个人,车在他斜前方停了下来,贝贝很不耐烦的步下车,待到车走了,她才转头看他,看着彭程从两条腿之间,把脑袋抬起来,也转向自己。 他蹲着没动,孩子一样天真单纯的笑脸望着贝贝,咧开了嘴,挥了挥他白花花的胳膊。 “你怎么来了?” 言下之意“怎么没跟义哥吃饭,跑这里来了。”这样讽刺的话彭程大概已经习惯了,他貌似天真的脸上连一丁点儿的火气都没有,夕阳那橘黄色的余晖,包裹着他蛋清色的脸,像是溏心里的蛋黄,说生不生,说熟也不熟。 “这不是文贝贝吗?咋在这呢?”他玩笑着起了身,走了过来,纤细的胳膊腿,不过是只蚂蚱的分量,他挽起贝贝的胳膊:“我怕我媳妇儿生气跑了,过来堵她来了,你看见她没?” 彭程一定是最了解贝贝的人了,她真的知道他就是那个最了解自己的人,所以她的心才能被一次次的塞满,再塞得更满。 他对她所有情绪的判断和把握总是精准的,她无需跟他表达什么,他甚至比她都更了解她自己,那些言语上的娇嗔没有任何意义,即使是她极力的掩饰,都不能骗过他,他就是能够精准的把握她的心,就好像他正捏着她的心一般。 彭程低着头,让满脑袋的头发耷拉在眼前,挡住他的嬉皮笑脸,他伸手搂紧了贝贝的腰:“媳妇儿,你累不累?” “还行。”姑娘没有忸怩,却还是故意冷下一张脸来,不想太早的缴了械。 “行,不累就好,我可担心你下午不高兴了,一撂下电话我就害怕了。” “怕什么?”差不多每一个女子的心里,都是藏着一个林妹妹的,偏爱矫情,小性,不外乎是男人的爱,总是飘来荡去。 “怕你不喜欢我了呗!”他偏还这样说。 “那不会。”总算是语带梅花了。 “我怕时间久了就会了。”两个人正走在那个熟悉的大树旁,彭程停下了脚步,拉着贝贝的手,他靠着树上,她便能平视着他的眼睛。 “媳妇儿,认识你了,我才知道什么是谈恋爱,你在那个房子里,那里就是我的家。” 贝贝被这心酸的情话感动得不自禁起来,她向前一步,搂住彭程的脖子,歪着头靠在他的肩上,一行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竟来不急接稳,一低头抹在了彭程那细弱得像小女孩的肩膀上。 “别哭啊!媳妇儿,你是我的家,有你,我就有目标感,知道为什么活着,为了谁活着。” 贝贝破涕为笑了:“怎么说得像是孩子?一切为了孩子。” “别人是一切为了孩子,媳妇儿,我就一切为了你。” 他拨弄着她厚实的头发,仔细的瞧着她,直勾勾的清澈眸子又一次让贝贝溢出了满满的眼泪,他轻轻的拉近了她,微眯着眼眸:“不哭了啊。” —— 路边的大排档,在东北只在盛夏时节里才有,每每盛夏时节来临,大街小巷里便摆满了,交叉在一起的坐位,分不清哪家是哪家的。城管这个时候可就管不了了,职能部门的干部对于上班时间的把握一向是那么的精准,全天后的严查仅仅出现在某位航空母舰级的领导出没的那段时间里,这样也好,给许多平头百姓让出了些活路。 义哥正坐在大排档的小马扎上,突起的肚子顶着面前的塑料小桌,两条大腿支在小桌两侧,整个身子都像后仰着,好不别扭。小马扎古怪的歪曲着,义哥稍一晃动,马扎就发出那诱人的咯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