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我想倒手买点东西。” “往哪卖?” “往咱们澡堂子里,我跟老板说了,他说我要是干,就进我的货。” “卖啥?” “就澡堂子里用的那些个快消品。” “本钱呢?” “我想用这个月的工资。” —— 有感想的,就得有敢跟着的,贝贝没觉得这段对话哪里不对,她也不觉得彭程的想法有何不妥,而且她是经过思考的,她考虑了一下甚至还赞成了他的想法。 彭程擦一双鞋才两块钱,他说得对,她也觉得靠擦鞋要想发家致富挺不现实的,与其等这钱慢慢花光,做点小买卖倒一次手到是更好,他成功的说服了她,更重要的是,她记得彭程说过的话。 “哥,擦鞋不?”他的这话似乎总是在她耳边回响,她还清楚的记得彭程跟她复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自嘲。 小伙子到是没想到姑娘答应得这样快,她只在自己面前想了一小下,那一小下甚至都不够吃个鸡蛋,然后她就同意了。哼!她怎么就同意了,听起来不那么真实,这一切他惶恐。 “媳妇儿,做买卖不一定准能赚。”他说,有些紧张。 姑娘当然知道做买卖风险一定是有的,有赔有赚亦属于常态,这话不用彭程告诉她,她也清楚搞不好这一次还兴许砸了。至于砸了咋办,她也有点担心,可转念一想,砸了那就大不了再过一个月现在的日子,况且统共也就三千块钱的损失,难道她还能承担不起? 用三千块钱让彭程忘了那句“哥,擦鞋不?”贝贝觉得挺值,于是她又从兜里把钱掏了出来,塞给了彭程。 —— 澡堂子的工作对于大多人来说,是非常痛苦的,先要像抽风一样的连续干上二十四小时,再像抽死了一样回家睡上二十四小时。这抽风的二十四小时大体会耗尽几乎所有的精力,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即便是睡足了一天一宿,感觉也是大不一样的,头一天的亏空总之是无法补足的,但这也仅限于普通人。 至于彭程,本就不普通。他只需要睡一宿就足可以支撑余下两天一宿的活动,所以他总显得精力充沛,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出笼子。小伙子睡凉炕,火力的确是旺,每天下班他都不知去向,晚上也大多很晚才回家。 贝贝和她的男孩儿还是第一次这样长时间的不联系对方,彭程就像是突然失忆了一样,似乎一瞬间就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媳妇儿,那改变是骤然的,他不再打电话墨迹姑娘什么时候能回来了,一整天一整天的没个音信,甚至贝贝打过去找他,他也会经常的听不到电话。 他们不再亲亲我我,每一次见面,他都兴致勃勃的给姑娘讲他做得这个买卖,眉飞色舞的,比比划划的,但无论怎么比划,贝贝总还是听得一头雾水。他告诉贝贝他从哪里进货,再去哪里出货,中间小赚一点点都让他异常兴奋,他说澡堂子里有个女的一直很帮他,他们俩打算合伙。 “她是做什么的?你和她怎么合伙?”今儿是贝贝最喜欢的,彭程煮方便面给她吃。 “她是吧台。” “那她出多少钱?” 彭程回身抱住跟在身后拎了根大葱的姑娘,有些好笑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媳妇儿,她不出钱,她就只出力。” —— 买卖开始到步入正轨似乎需要很长的时间,那之间贝贝的工资也到手了,七百多块至于漫长的一个月,让她有点害怕,但她没有告诉他。 彭程总说在忙活,他不常出现,也很少拿回钱来,隔三差五的,他会塞给她一百两百的,多少也算应应急,两个人过得紧紧吧吧,好歹也算过得去了。不过很快贝贝开始担心他到底在干什么了,因为她终于发现了义哥。 贝贝的家和澡堂子之间有一个挺大挺大的菜市场,就在澡堂子隔壁的一条街上,横出来的出口斜对着澡堂子的大门,离贝贝家三分钟的路程都没有。 一个火辣辣太阳的上午,贝贝跟义哥在菜市场里相遇了,好不突然的,她想躲都来不及了。 要说义哥这种体格的身板儿,平时夹着个小包的成功男士,差不多都不去菜市场了。碰巧了这一次偶遇,彭程还是当班,贝贝后来想想,如果那天彭程休息的话,她或许能一起看见义哥跟彭程两个人也说不定,那大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