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是惊异,寻思了一下,觉得李真淳还真的是把心全给了上官凝,眼中谁也装不下,言行不知该说是专情还是无情。
我也看出了端倪。此次出席烧尾宴,李真淳没带上官凝,而是选了萧美人,想必这一定是薛太师的功劳。
之前选秀便是他的主意,现在还天天上奏,劝李真淳雨露均沾不要独宠一枝,可谓是为了皇室子嗣延绵操碎了一颗老臣心。
只是李真淳当众这样说,不就伤了美人的心吗?
果然,萧美人不知何时从袖中掏出一张绣帕,掩着干涸的眼角,楚楚可怜道:“陛下竟说出这番绝情之言,让臣妾……如何自处啊……”
噫——
这女人的戏太足了。我和赵天翼在一旁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李真淳会痴情于上官凝了,上官凝清秀能干,最重要的是她不哭不闹不矫情,比起萧如意这种女子要太好相处。
没法子,李真淳只能甜言蜜语地哄着萧如意,两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地腻歪了一路,终于哄得萧美人在他怀中咯咯直笑。
我跟在后面打心里佩服李真淳对付女人的功夫,又转头问赵天翼怎么看,赵天翼眉头深锁,想了一会儿道:“谈情说爱,男人用嘴,女人用耳朵,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我觉得这简直是至理箴言,赵天翼难得狗嘴里吐出了颗象牙。
待到正厅时,何姑已将菜肴准备齐全。
烧尾,顾名思义,是取“神龙烧尾,直上青云”的意思。此外,在民间传说中,还有鲤鱼跃龙门,非天火烧其尾而不能过的故事,因而烧尾在大周代表提拔升迁、官运亨通。
其实我也不过是自从二品,升到了正二品,差别不大,但我知道,这是李真淳能给我的最大的官了。
我们坐下喝了几杯小酒,暖场的胡姬歌舞过后,清脆的银铃声绕梁未止,侍女们便恭敬地端着各式各样的菜肴如鱼贯入,按规矩,先上汤和主食,有口味清淡的婆罗门轻高面、精致的印花汉宫棋、清爽的蜜饯甜雪、香烤的西域曼陀样夹饼等等,面香扑鼻,接着再上素食荤菜,羊油烹制的通花软牛肠、光明虾炙、爆炒羊皮花丝、奶香四溢的仙人脔、鹿鸡炒烩的小天酥、由鹌鹑烤制脆皮箸头春、多种肉类炸熟的过门香、还有用新鲜里脊反复捶打而成的香嫩白龙曜,光是看着就让人嘴馋。最后以甜品收尾,这些更是何姑的拿手绝活,香脆的单笼金酥、滚了蜜糖的巨胜奴、红酥制成的贵妃红,还有各种精心制作的点心,不胜枚举。
李真淳一下子看傻了眼,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吃烧尾宴,以前只是在书中见过,为了让他尽兴,这次安陵王府可是下了血本,选取的都是京城最好最新鲜的食材,连临时雇的掌勺都是添香阁的厨师长,色香味俱全,每一道都是珍品。
果然,李真淳吃得很开心,在满盘珍馐面前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赵天翼护送辛苦,也被赐座,看样子他似乎很爱吃曼陀样夹饼和白龙曜,赵天翼食欲惊人,一连吃空了好几盘,幸亏我准备充足,够他吃到撑。
看着大家一张张油光满面的脸,餍足的神情与渐渐鼓起的肚子,我自以为这场午宴十分成功,直到沈安然前来抚琴助兴,我觉察到了萧如意看沈安然的眼神。
那并不是普通的眼神,我一个外人都能看出她眼中的深深情愫。
我本就怀疑,谁知宴罢萧如意便求着李真淳让沈安然陪她在府内的园林逛逛,李真淳巴不得摆脱她的束缚,自然中了她的下怀,萧如意走了,李真淳便扯着我,在水榭中闲谈。
可我心中着实在意,便顶着欺君的风险,扯了个理由去园林寻他们。
好巧不巧,我刚走到园林的月门前,便听到了这样一段对白。
萧如意直呼其名,语气甚是亲昵:“安然,你怎么会在王府?”
沈安然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平淡:“在下是安陵王的门客,自然住在王府。”
萧如意犹豫了一下,担忧地问道:“那你父亲……”
她声音很轻,我有些听不清便凑近了些,谁知沈安然用极其冰冷的语气打断了她后面的话:“此事萧美人不要过问,以免惹祸上身。”
萧如意似乎还有话要说,沈安然却没有给她机会。
“今夜,臣未见过娘娘,娘娘也从未见过臣。”
良久,萧如意才轻声道:“好。”
她的声音那样轻,轻得好似一阵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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