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那不请自到的过客已经离开,正在兴头上忙乎的白霖暗道,久行于江湖的人果是能够遵循‘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咱俩既然是采花窃财各干一行,黑大汉放在柜中的银钱被他取走便是,我绿蜻蜓未必还稀罕么。对野百合幺妹子随意的话语总觉刺耳,本意是要在这儿弄出点动静来,瞧瞧我绿蜻蜓是否是个徒有虚名的男子?
殊不知那个女人见来者是一个面目俊俏的年轻男子,眉目间立时便有掩饰不住的幸喜,只假意推却了两下就与绿蜻蜓动作起来。这绿蜻蜓嘴里吐出的甜言蜜语,也是一套一套让女人极其受用的。
“说什么天意,这就是天意!哥哥我一进这镇子就碰见了姐姐,被姐姐的美貌吸住连路都走不动啦,只是碍着那个黑大汉,不然——”白霖咬着女人的耳朵柔声连连。
“不然个啥?”女人伸出手指朝他额头点了一下,眼波流动吃吃地笑,
“若不是你那个黑不溜秋的男人跟在你屁股后面,小生我早就一把将姐姐你——”
不多一会儿,这女人的浪劲儿已起伏了多次,把个绿蜻蜓尽兴得忘乎所以晕晕乎乎,认为家中的妻妾就是不如身下的这个。真是个柔若无骨兴味十足的女人,让男人恨不能与她长久地粘连在一处。
忽地,白霖想到了自己没将那采战的本事学到手,——此念一起,余下的那点雄劲儿顿时就消褪殆尽。他面露沮丧地木呆了片刻,推开女人放在他身上的手,匆匆披衣下床。把这女人唬得急急地套上内衣里裤,以为是黑哥回来了。
绿蜻蜓白霖与那些个丑名远播的采花大盗相比,应算是小巫与大巫。他虽也是‘名声’不少但是得手却不多,为何?当初师父碍不过他父亲的情面方应允传授他轻功。师父告诫道:你这娃儿体形轻柔天生是个练轻功的料,但眉目间隐含一股风流相。飞檐走壁之人中最忌四柱八字命犯桃花,个中缘由白兄也明白的,不过这娃儿在一个‘情’字上却还有几分信守,究竟是好是歹?依我看来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因与爹爹的交谊,师父答应尽力授他武功。数年后当其所授功夫已达九成,师父则按与他爹爹当初商定的法子,以师父高绝的金针术封砭了白霖任督二脉上的各一处要穴。断绝了他日后要想习练什么采阴补阳房中术一类的念想。
“白霖徒儿记住,日后在江湖上行走,不得与四下游走的淫邪之人交往,更不得向那类诲淫诲盗之徒讨教习练什么采战一类的邪门功夫!往后无论你将来有多么地发达发迹,也无论到了万般潦倒落魄之际,在此事上也丝毫不可生出妄念来,如若不遵师言违背父训,必将毁阻你任督二脉,轻者功夫全废身躯落下半残,只能不死不活苟延余生,重者则顷刻间即丢性命。惟愿徒儿切记!”
师徒临别的前一日,爹爹与师父在书房内饮酒至半夜,不时有叹息声传出。白霖当然不知两位长辈的长吁短叹是为何事。
白老爹道:“哎!目睹时下朝廷昏暗世道污浊吏治腐败世间道德沉沦……”
师父道:“贫富之距触目惊心,甚而至于笑贫不笑娼之风已明明白白地盛行起来,不少富者穷奢极欲为富不仁不少穷者走投无路铤而走险。”
白老爹道:“无论在宫廷府邸或是在市井柳巷,淫靡之风盛行,已毫无羞愧廉耻可讲,赌棍酒徒烟鬼猖技四处可见,山匪盗贼歹徒无赖时时现身。”
师父道:“历朝历代的末世差不多皆是如此,官宦哥儿体肥膘厚,仗着爷娘祖上的庇护何止是衣食无忧,腹内空空无物言谈字句粗疏,终日花街柳巷裘马声色斗鸡走狗,更有那仗势横行四处的……”
白老爹道:“有些个真假难辨的和尚喇嘛道士尼姑也是四下游荡,并非是在传经布道,甚至……”
师父道:“这一类自是骗不了你我的,无论是何门派,真心修练者无一不是清心寡欲的,绝无真正的修行者出家人是在物欲横流的尘世间贪恋享乐的。”
白老爹道:“你我这辈算是快到头了,不知霖儿的往后——”
“儿孙自有儿孙路,何用你我替堪忧?”师父叹息一声,“我收了霖儿为徒,担心的就是他能否抵住这淫靡之风,”
白老爹道:“老兄对足下这犬子已多有费心,该做的做了该说的也说到了,属蛇属龙还是属虫儿,皆任由他去吧!我也重复老兄所言的,儿孙自有儿孙路,何用你我替堪忧?”
白老爹与师父的法子的确有效,不然这白霖不是成了个名副其实糟践妇女的采花大盗就是任督二脉错裂,两种结果乃是殊途同归——死于非命。游走四方的他,也算没将大部的时光花费到拐骗女人身上。故而除妻妾而外,经他得手的女子算来只三四个。
昨日,当曹小青再次瞧见绿蜻蜓白霖时,心下就生起了几分鄙夷。
她对南宫旭其实一直是在暗中关切的,知道他为报家仇不仅四处奔走,而且在不觉间陷入到官府与那个什么湖堂宫的纠葛中,凭她自个儿也弄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大阴谋。与爹爹相见时也侧面打探过,走南闯北大半生见多识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