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间将背靠向身后的一棵树杆,仰头眺望远处的天边。想到自己的国家法兰西还真是远在天边呢!同样的天空下,人们的规矩却是如此的不相同,她万分迷惑地望向那一朵朵向天边移动的白云。
杰克见状,不解地问道:“你哪儿不舒服了?”
萨莎朝他摇头回道:“没什么,你听?”
远远的,不知是从林间还是从那座山头传来了歌声,声音虽不算大,却让人听得清楚。奇怪的是,这歌声先是用藏话唱出,她们不知,四人中只有南宫旭能听懂,谁也没注意到南宫旭的神色随着歌声渐渐舒缓些了。
杰克道:“唱歌女子的嗓子真好!”
阿依道:“调调儿也好听,可惜我一句也听不懂。”
就像是明白他们的想法一般,那清脆嘹亮又甜美的嗓音接下来就换着了汉话唱出,这下四人都能听明白了。歌声唱道——
……
世间溜溜的女子,任你大胆的爱哟;
世间溜溜的男子,任你勇敢的求哟!
月亮弯弯,任你溜溜的爱哟,
月亮弯弯,任你溜溜的求哟!
几个人一下就犹如喝了酒一般,神情皆是呆呆地,一时间无人开口说话。
还是萨莎先开口,拍手笑道:“这歌儿还很开明的,萨莎在大清还是第一次听见哩!”
而南宫旭和阿依闻听后真如同饮了几口琼浆美酒一般,头面朝向歌声传来的方向,一时呆若木鸡。南宫旭一时间有些儿晕糊,阿依却惊讶道,这川边藏地竟然有这般大胆好听的歌儿,比我在彝地所听见的还要——?
正在此时,却又另有一个清晰的嗓音传来,却分明不是曹小青,那嗓音清脆委婉,明明白白地唱道:
“ 春若有情春更苦,暗里韶光度。夕阳山外山,春水渡旁渡。不知那答儿是春住处!”
当南宫旭和阿依听到一段曲儿,再注目细看时,并无其他人影。南宫旭细细地听过,摇摇头,该不会是薛大哥罢?江湖中传闻,有一派内功精深者有‘顺风耳’和‘远传嗓’之说,眼下所处正是山林旷野之地,最宜施展此类功夫。
霍地想起,那腐竹密令上的字迹,‘滇西堂一执行有变,有江湖高手现身,须切实严防。’有高手现身?那么暗算小青的算不算是——不由地又朝曹小青去的方向瞧望了一眼,心头依旧是抹不去的难受。只能瞧见暮色苍茫间不远处的那片密林处,茂密的枝叶在刚刚吹过的一阵微风中摇摆。
小青的突然离开对他来说的确是有些在意料外,只是她的那一番言辞和几句诗一般的话语,不仅让他心内若有所失,还生出内疚来。是我的不妥?却又替自己辩解,自个儿忽而点头忽而摇头,一时就呆呆地立在火堆旁。
小青为何突然如此情状?南宫旭咋不挽留住她?此刻见南宫旭的神色异样,阿依心下不解。萨莎和杰克也在纳闷,虽说这华夏人的行事与我们西人不同,江湖练武之人更是特异古怪,可眼见曹小青这么一个女孩子也是这么的作派,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连茶都没喝一口,说走就走了。
两个金黄头发的脑袋几乎同时在摇晃:“老,老!不懂,也是。”
阿依招呼他们喝茶吃东西,一个个虽然是肚内空泛,却早已没了胃口。阿依见此情形,料想大家都同她是一样的,皆是替那受过伤的曹小青担心哩,没有吃一口东西也没喝一口热茶就这么离开了,大家的心头都不是滋味。只得解说道,那青稞酒既然是用青稞烤出的,定是也能充饥的。
“还有,虽说我在那家黑帐篷取走东西之时,留下了几钱碎银子,但我等会儿得再回去当面谢谢人家。”
萨莎点头道:“是的,还要归还人家的茶壶和碗呢,等会儿萨莎同你一块儿去。”
天色已明显地暗淡下来,四个人开始慢慢地喝茶吃糌粑和荞麦饼。南宫旭就着酥油茶慢慢地吞咽下糌粑,这原本是他很爱吃的食物,此时却像是没啥滋味儿。曹小青和他在木屋内的那一段情景,让他的心间充满了内疚,不知道该怎样才好?眼前不断地浮现小青那双深邃的眼睛,就像是一汪碧潭将他紧紧地吸引住……
不好!南宫旭突然想到了什么,忽地站立起身来,刚想道一句,阿依你陪陪萨莎她们!话未出口,忽见密林中有火光一闪,接着就听见一声爆响,四人身旁的一棵大树发出了劈啪声,有木屑飞溅开去,显然是被击中了。当阿依一把将萨莎拽起,与杰克退避到木屋中去时,南宫旭已经纵身奔向了密林,已依稀瞧见有几个人影在树木间鬼鬼祟祟地晃动。狗混账短命鬼们,小爷来了!
方才在林子的另一端,秦耀宗距离前面那三人越来越近,已瞧得明白,并无阿依的身影。忽闻东面似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只得停下脚步,闪身于一棵马尾松后,透过林木间密实的枝叶细细地寻觅。果然,在离他约有三十余步之距,隐隐约约有些人影在晃动。
这是些啥人,为何对他们三个无动于衷?是了,定与他几个是一伙的。咱只认得那个姓曾的,另外的那一男一女分明是昨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