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野中,他离二人稍远些,约有六七步的距离。瞧见那伙官军行事有些不合往常的规矩,心头正在疑惑这趟货物中是否有烟土?就听有人传话道:……秦将军为解民众之惑,我驮运之兵马就地止步,随让其检视茶叶货物。”
昏暗中,他将目光紧紧盯着带领这数十名官军的那几个大小头目,几经观察,判定这批货物十有八九还真是只有茶叶。因从对方的举动,并无严密防范后隐藏着的杀气。既是如此,我秦耀宗可就耐不得烦了。一转念复又想起了分成的事来,原本明明听他说的是五五对开分,咋麻麻扎扎不明不白就变成了三七开?
这趟进入川蜀时,本以为自己手中的千余两纹银很快就会增至四千多近五千两,哪知这么一来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三千余两。我那叔父、这堂叔父咋会是这样的?像他那般作大官的银钱来得多便当,那个与我年岁差不多大被我称呼为四姨的女人所生的女儿,是他的第七个娃儿,去年做满月酒就办了八十桌,听说一桌的银子就不下二十两……他收到手的贺礼之多就不用说了。
说什么我这个当侄儿的还年轻,手头的银钱不能太多,太多会误事云云,不过是怕误了他的事而已,我替他干的是见不得人的活儿,弄不好他要是来个一推六二五?……
霍然觉得有些脊背发凉,回神一看,前面有些乱嚷嚷地,孟叔和假哑巴还正全神贯注地瞧着。心头突然烦躁,既然没有东西,我秦耀宗何必在这荒野地里耗着,什么印茶川茶的纠葛与我何干?闪念间他人已离开原地,他的动作极其快速,没被任何一双眼睛瞧见,他已闪身进入到了密林中。
也是格外的凑巧,在跑马山麓下这一片白杨树林里,秦耀宗沿一条小道往南边的坡上还没行到百余步,刚进入到那片更为茂密的松树林中,一眼就瞥见眼前有一物件就挂在离他不及三尺远的树枝上。即便他没练就暗夜视物功,也能被那物件上在昏暗中微微忽闪的饰物吸引住……
鸡冠帽!?泛出光芒的银泡和洁白的珠子……是阿依来过?秦耀宗一时面热心跳,低头瞧一眼手中格外熟识的物件,迅速打量了一下方向路径,顾不得其他随即就奋力追去。
眼下,见阿依转过身去在前面头也不回地疾奔,秦耀宗愣神了一会儿才如梦方醒,抬腿便开始追起来。四周的景物地势似乎全都视而不见,感到只有阿依的面容在眼前晃动,尤其是方才那一瞬间的眼神……
哎呀!她怎么会奔走得如此神速?前面已没了她的踪影,只感到那无数的林木阻拦着他的步伐,随着他的行进方渐渐闪开……自己听得见心儿呯呯的跳动声。
真是从未有过的快速!他看见了阿依的背影。这下可不能跟丢了她!立时感到浑身涌出使不尽的力。这条略为曲折的山路伸向一片密林,很快两人就一前一后地奔进了林子。秦耀宗一眼就看到这一片林子似曾相识,在这一闪念间,阿依与他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些。他一急便越发奋起所能,忙施出疾行轻功。
长发在奔跑中轻扬,裙摆在微风里飘动,两人奔过了这段老林的尽头,前面的阿依步子似乎慢了下来,秦耀宗奋力疾步。就在她的发稍触及上他前额的瞬间,两人却都被一棵大树横伸出来的枝叶挡住。前面的阿依一时收不住脚步,身子朝右侧一晃跌倒下去。秦耀宗瞧见右侧是山崖的边沿,心中大急,猛地扑了上前,一手紧紧拽住了她的一支胳膊,另一手尚未来得及抓住一根看似很近但却够不着的树干,两人呼地凌空坠下……
两人在下滑间皆竭力避开着悬崖陡壁上尖利的岩石和树桩,仍是时不时的被攀援的藤条先后挂跘了几下,……两人很快就扑通、扑通地先后跌入到山下的海子中。
当秦耀宗从水里探出头来,见水面上并无阿依的身影,心头一急复又潜了下去。憋着一口气向四周探寻,待他发现前方有影子晃动便急忙泅去。抬头一看,阿依正从水里游向岸边,幸好她的水性不错!秦耀宗顿时轻松了一大半,忙着游过去。阿依却仍是头也不回地直朝着岸边游,两人到了齐腰深的地方方立起身来,秦耀宗又大声地喊了一声:“阿依——”
阿依停下脚步,并不回头的道一句:“你是大清官府的特使大人,我阿依与你并无关系!”
“阿依,你听我说……你总得听我告知你这事的来龙去脉。”
“从此以后,你走你的官家路,我行我的草民道,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然,我阿依的这把剑是不认得什么官家的秦大人秦少爷的!”阿依左手握剑鞘右手按住剑柄说道,双目却盯向了别的方向。
“其实——我并非、真的是——”
见阿依不等他再解释下去,甚至连他的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仍是瞧都不瞧他一眼就要离开去,秦耀宗的心情真是沮丧到了极点。他在水中看去就变得有些吃力地朝前移动着身子。到了岸边,阿依仍旧是不理不睬地朝坎上爬去,她只顾着要尽量和秦耀宗拉开距离,未曾提防河边退水不久的地段已长出些浅浅的草,尤其沿岸密集的卵石上早生出了一层暗绿色的苔藓。
阿依的双脚脱离水面未及两步,忽然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