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得低声下气地签下些什么混账条约,大片的疆土皆归入了人家的地盘,真是咱华夏奇耻大辱……”
“我说,朝廷大事之内情,岂是你祝兄与我这般人能弄明白的么?”蒋顺的眉头越发皱了,“再说据在下所知,先皇咸丰帝原本是不离开京城的,原话曰——‘朕乃一国之主,岂能出走?吾当效明朝崇祯皇帝一死以谢天下。’还是在懿贵妃、安公公和众大臣的劝说下才移驾热河的。先皇也是不愿与外夷们同城居住方避开去了热河。”
“哼!一国之君将京都让与外夷,却自号个什么‘且乐道人’溜至热河的离宫避暑优哉游哉去了,也不知他那张脸皮是啥生就的?咱一介草民的脸面真被他丢尽了……”祝醒满面激忿,索性接着道,“其实,就说这后来的同治和光绪,还不是由个妇人作主定夺,近些年就——”
蒋顺越听越不顺耳,心下着恼,看来这人的确是不可留,岂止是人各有志,其言语同那些图谋不轨的反贼们有何两样?因自己所负使命,寻思日后对其或许能有所利用。只得忍着性子打断他话,道一句:“祝兄何必为此太过烦恼,还是一句老话,朝廷大事也不是你我能明白的。”
祝醒知道自己的言语是直指朝廷皇帝,叫做明显犯上。本以为对方定要拔剑相向,双方干脆撕破脸算了。此时见他如此,料是对方因碍着相处一场的情面罢。当下也就不再多说,朝他拱手作别道:“好啦,蒋兄有报效朝廷之大志,在下怎能相比?蒋兄既然在雅州还有公干,就不用再相送啦。”
蒋顺语气缓和:“兄台若要去中原走这道沟就太绕了,从这儿过去到成都府要近四五十里呢。”
“哦?”祝醒朝对方所指的一条小道望去。
蒋顺目睹对方踏上了那条羊肠小道,心下方舒了口气,又微微摇头,日后只要此人与咱别成为对头就……
日头早已西移,又近傍晚,群山峡谷中正急急地赶路的两人两骑便是南宫旭和萧岣。
回想上午见过的情景,南宫旭还在纳闷,那道山沟里的确是有不少人住过,好几处简易木棚还依然完好。沟内还随处可见一些废弃的竹条。这儿肯定是有过啥事的,当时他想寻个人问问,可沿沟走了好大一段路也没见一个人影。
“我看是算啦!”萧岣长叹一口气,“要想在那一带寻出个活人来恐怕不容易。”
“哪有那么难?”
“那条山沟要真是被朝廷官军用做秘密勾当,肯定在好几十里的地段内是不会让任何人住下的。那年我讨口去了一个地方,正好遇上一对官军在强行赶走一个小村子的草民。”
“如果真是九指他们在那里被关押过,眼下又会被弄到哪儿去了呢?”
“咱们没走错路吧?”萧岣朝前面的山路张望。
南宫旭没吭声,虽然问过了路人,心里终究没底。正东张西望间,就听萧岣兴奋起来:“对了!咱们还真的走对了,上次我同刁五爷就是从前面那个崖脚下面绕过去的。”
“前面好像有人?”南宫旭将目力朝向远处一片林子眺望。
“管他呢,总是在大山里打猎采药的人嘛。”
环视四周,从这一片林子稀疏的边角望去,已能看见那片高山海子的边沿。南宫旭还依稀记得那日来过的地势,发现他俩已经接近了那块岩石。
萧岣抬头望着面前这座一两丈高的陡壁悬岩,见南宫旭瞧了瞧岩石与下方土壁之间的那个洞口,就开始搜寻起附近干枯的松枝来。心想我先进去看看,也不知上得去么?提气登脚往上一窜身子呼地蹦了起来,刚过土壁的一半却就朝下跌落。站回地上,偷眼瞧瞧正在搜寻干枯绒草的南宫旭,以为他没看见。
“狗娃你就别折腾啦!快将你身上的火镰石取出来。”
“别喊我狗娃,再喊我狗娃我就喊你南供起——我不过是先试一试嘛!方才是气息还没弄好。”嘴里嘟囔着,心下道,哎!我的功夫明明就提高了嘛,咋会连这都上不去。
见南宫旭将捆扎好的松明火把插在腰后靠近皮囊处,说一声,你只在这外面等我。就将身形略略一收,腰腿一展间,足尖朝向土壁急速发力交替点去,蹭蹭蹭!他人已窜将上去,一手很快就扣住了岩石与土壁之间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