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邀请了小兄弟你扮作咱老袁的跟随小童,实在对不住了!”说到这里,见他一下立起身来,朝着小青弯下腰来大大地鞠了个躬,“小青弟为袁老兄屈了才,袁老兄无以为报,只有鞠个大大的躬。”
“啊呀!袁大哥就是太——喝了点儿酒就醉了?”
“太什么?”
“太客气,客气得有些儿酸不溜秋的。”曹小青故作生气,“我出门在外本来也喜欢装模作样好玩呢,你这样就不够意思啦!”
“是么?那咱就不鞠躬了。”袁世雪笑了,接着道,“你还记得咱们在临江酒楼见过的黄须发老者么?”
“那是两个老者。”
“对,那日我在雅州城南一条小巷子摆了个算命摊子,他也来测字了。”
“哟!袁大哥还有这一手,难怪那天一分手,我返回大街就瞧不见了你的人影啦!那就请你快给小青算算八字嘛。”
袁世雪要过小青的生辰八字,当下排出四柱推算一番。
曹小青定定地望着他,见他左手忽而伸掌忽而握拳,右手指数着掐着点着算着,过了一阵开口道:“……属未月乙未日甲申时生人,聪明伶俐,如若走仕途则官运亨通可至三四品年月柱有卯酉,减损食神制服七煞。”
只见袁世雪念起了诗句来:“乙日申时逢贵,其间高人见喜。人小称奇有稀奇,克破冲刑减力。身旺运逢吉地,信知两旺财官。有鞍有马有衣冠……”
“你这命好着哩,后半生本该有权有势的。不过,可惜呀可惜!”
“?”曹小青不解地瞪着眼。
“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
曹小青被他点破,脸上一下就不自在起来,心里道,瞧他这人还真是有些儿奇怪呢。
袁世雪笑一笑:“你袁大哥真没啥酒量,才喝了那么一点点儿就——简直就不胜酒力不胜酒力!我只能歇息一阵子了,小青兄弟不介意吧?”
曹小青忙道:“哪会呢?我也要躺上一会儿。” “你把房门推过来关上,不然你袁大哥的鼾声如雷。”
瞧他的心多细,到这会儿,对他袁大哥的不满意也就减去了一多半。
酉时的客栈,楼上楼下一派安静,想来客人们都上街吃饭去了,客栈的饭堂也静悄悄的像是没开伙。
小睡片刻醒来的曹小青起身走到外屋时,却见那一张床上的被子已叠得齐整,已不见了袁世雪的身影,站在走廊上张望了一番也不见他的人影。想了一想,自己何不也去四下走一走瞧一瞧呢。上一趟过来,只在对面这座箭杆山麓和跑马山山腰耽搁了不到半天,连这镇子的南边也没去。
出了客栈大门,见天色还十分明亮,就依旧顺着这条西街朝南走去,少不了走过几家小店铺门口,又经过了‘醉富翁’酒楼门前,再走过一道木桥向南面边走边瞧,听见前面有异样的声音传来。
曹小青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到了什么地方,果然很快就见有一座高大的洋楼建筑,椭圆形拱顶的大门,嵌刻有竖条花纹的圆柱,椭圆形顶部的窗户是用一些小块彩色玻璃镶嵌的,抬头看时,上有‘修道院’三个汉字。
曹小青不由自主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心下惊叹道,怎么各处见到的这洋教堂的门面都比其他的房屋楼堂高大夺目?在这川边藏地,竟然也有这般大的‘法拉希’洋教堂,修建得也是这般宏伟高大,依我看,终不成是整个一大座从洋人们的老家搬过来的,还不是由咱华夏的工匠们一砖一瓦地按他们之意建造成的。
咱华夏的能工巧匠自来就多的,可惜——他也说不出可惜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从大门口进去几步,朝教堂里面张望时,看见两旁同样是竖立着几根有壁龛的柱子,尽管最里面的祭台上点燃着许多的蜡烛,还是不能把昏暗的教堂内照亮。只见里面人头攒动,用洋灰铺就的地面上站着的一些人在朝着胸前划十字,靠近祭台的地方还看见有一个洋人模样的正在虔诚地吻着被钉在十字架上耶稣的脚,在他的身后等候着两三个信徒。
从里面传出一阵阵诵读圣诗的声音,还有一种他说不出的气味……
大门外还有三三两两朝这儿走来的各色人等。
他离开修道院大门口返回,过了一个街口,走近一道木桥,桥上方有一块横木上刻有‘将军桥’三个大字,想必定是和那位郭达将军有关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