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旭毕竟从没干过添茶续水的事情,几只茶碗里不是多得溢出,就是没满。其他几个人倒是没说啥,这个同知的话又多起来:“你们看他连斟茶都不会,这个老板用是啥伙计?太不像样!”
立在那个公子身旁的老者面带微笑,上前接过南宫旭手中的大铜壶:“小伙计,让我来。”
那同知忙阻止道:“这何必呢——这本就是该下人干的活。”
那位秦大人和其余人皆不言语,只见老者手持大铜壶,手法熟练。拎着铜壶的那只手略微一倾,从壶嘴一涌而出的银白色水柱,划出一股弧形,倾入到相距数尺的茶碗中。一收手,那水柱便已截断,碗里的茶水不多不少。将两张桌上剩余的几只茶碗一一斟满,一放一收间点滴不漏,把个众人都看得呆了。
秦大人点头称赞道:“想不道你还有这手艺。”
同知也朝老者笑道:“呀,果然不俗,不简单呢!”
公子笑道:“孟叔本就手巧,七十二行至少会摆弄二十八行。”
老者也笑:“大人见笑了,公子这是将在下的军呢。”
众人就都笑起来。
秦大人朝南宫旭挥手,他身侧的一人便说道:“你就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没叫你就别上来。”
南宫旭心里道,我才不想上楼来看见你们这些鸟人。
刚一下楼,就见楼上跟着下来一人,朝楼下这七人唤了一声,这伙人慌忙就上了楼。
过了好一会儿,正在厨房内帮着伙计照看灶膛的南宫旭听见大门外闹哄哄的。刚才在楼下的七人和楼上下来有同知在内的三个人,全都站在门口,围着酒楼老板讨要着什么。
“我们进了你这里,马匹就拴在你这里,眼下都给弄丢了,不找你找谁个去?”
南宫旭跑去看时,也大吃一惊,果然一匹马也不见。
“好,那我们也要请同知大人来解决。”
丢失马匹的这两拨人,除了他们的头儿外,一个个全都气呼呼地吼叫着,老板哭丧着脸,同知急得额头直冒汗。
‘鹰鼻’一把抓过立在门口的二毛,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一般:“你个小叫化儿,看见谁了快说!不然我剥了你的皮!”
二毛给他吓得全身哆嗦:“我、我——不、我看见——有——”
南宫旭走过来道:“这位大人,这个小兄弟被你吓着了。你放了手让他慢慢说吧。”
他将手一松,二毛扑地跌在地上,他本就带有菜色的脸给吓得面无人色,南宫旭心里窝着火,扶起他来:“别怕!慢慢说。”
二毛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说是他只看见先有一个人走过去,在称赞两匹好马,像是摸了摸马儿的耳朵就走了。后来又过来了另外的两个人,还有一个牵着一条大猎狗的彝人从这儿走过,他们都夸了几声好马。
“随后呢,这马匹到底是咋回事,几时不见的?!”
“好像听见了几声呼哨,声音也不大,我就看见所有的马都跑了。就连隔壁小店门口的一匹马也跑啦。还有,那几个人的身上都带有刀剑。”
“朝哪个方向?”
“那边。”二毛手指北郊方向。
“会有这等事?见鬼!你个小叫化敢撒谎,我不弄死你才怪!”
……
“你必须想办法把马匹给找回来,如果不把马交还到我们的手上,就赔偿银钱。”
“只怕把你这店卖个两遍,也莫想够那两匹上等好马的银子,只秦大人的那匹‘乌雕’就够你受的!”
“我家曾爷的雪青也是要值不少银子的。”
“眼看赛马会就快到了,本就打算也来凑凑热闹——”
……被逼得差些就要上吊的酒店老板,听这小叫化儿所说,更是目瞪口呆。这一伙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儿,咋办啊!
南宫旭见老板的面容早已变形,双目滞呆嘴唇蠕动着,像是在喃喃念叨:“咋去追,咋去追呢?我不会骑马——”
“你还不赶快安排人去追?”
“出钱呀!只要舍得出钱,马上找人去追寻。”
有马蹄声停下,两个身形魁梧的藏人跳下马来,听得几句,其中一个就插言道:“你们这样不公平。”
“有啥公平不公平的?”‘鹰鼻’两弟兄逼上前去。
那位藏人道:“这里是酒楼不是马店,老板又没收你寄马费,凭啥都要人家赔偿?”
另一位藏人道:“说各人的马儿如何如何好值多少多少银钱,都并无证据的。”
“你!”鹰鼻面呈怒色。
“那么依你们所说,该怎么样?”秦大人的一个随从冷冷地道,“我还疑心是内外勾结呢。”
老板神色仓惶大叫冤枉,不住地解释。
这时从楼上下来了秦大人的另一个随从,在其同伴耳边私语了几句。其同伴便道:“那么依两位藏胞朋友的意思是?——”
“据我所知,凡是骑马来的客人,酒楼都是提议将马匹寄在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