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哥也认识塌鼻?他是我的铁杆伙伴,目前是由我俩掌管丐娃帮。”
“哪你们的头儿五爷呢?”
九指更是大为惊奇:“大哥还认得刁五爷?”
“还有一个叫狗娃的,一个叫小虫子的。”
“都在都在!刁五爷才是我们丐娃帮的大帮主,近些日子他老人家带着萧狗娃先就来了这川边打箭炉。我是刚跑来的,想看热闹。我就不明白,五爷为啥要挑选萧狗娃陪他出来。”
“那个萧狗娃为人不地道?”
“那倒不是,就是太地道了,我才瞧不起呢!太地道了就莫法弄到银钱,弄不到银钱就只能挨冻受饿——”
九指见南宫旭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忙打住了话头,小声地补一句:“我不是说大哥您,不过像大哥有这么好的本事,还愁缺了银钱么?”
“是呀!我也在想,以大哥的这般身手功夫,却给人家当短工干跑堂,真是太屈了呢!”
南宫旭一摆手:“你们都别说了,各回各的窝歇息去吧。”
见他三个竟然露出几分依依不舍的样子,加上一句:“以后有啥事可来找我。”
城隍庙里又恢复了静寂阴森。
他打量了一下藏在城隍爷背心里的宝剑和药袋,见毫无破绽,便放心地靠在墙头,刚才同这几个流浪娃的一番折腾,不由自主地引发了他的心事。
真是一分钱能憋倒英雄汉呢!这两年在江湖上闯荡了些时日,也很跑了些地方,越发领会了归海阳师父当初有意无意讲给他听的那些龙门阵,真是很有道理的。师父说得对,无论你的武功有多高,如若卖不出去,那就连吃饭都会成了问题。
“卖武功?”南宫旭十分不解地看着师父。
“我这么说是有些不好听,可天底下自来就是如此。说得高雅好听些,就叫‘学成文武艺贷与帝王家’,想想看,一个人的学问文章再好,要是没取到功名,他那学问文章只能用来当教书先生或替人抄书管帐或测字算卦,如果这些活路都不去干或干不成,就只能挨饿受冻。”
“还可以当大夫先生。”
“除非他先前就打算悬壶济世,或仕途碰壁之后改为医道。当然,这需要有足够心智才能,不是谁都能成的。你看那些屡试不中的童生秀才之类,如无一技之长,就只落得个穷困潦倒的结局,难怪世间总爱讥笑他们穷酸寒酸。”
“师父,这穷字我晓得,那酸是啥呢?”
“你想想看,一个读书人如果考取了功名做了官发了财,说出同样的话,别人就不会说他酸。比如有位古人曾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同样的话,从一位做了官或当了财主的举人秀才嘴里说出来,与从一个穷困潦倒的读书人嘴里说出来,听的人感觉就大不一样了。”
南宫旭点头:“听了做官的有钱的说这话就点头称是,听了穷秀才说这话就会笑他穷酸。”
“是这样的。”师父点头,“人就得有一技之长,有句话叫天旱饿不死手艺人。”
“师父,那就要学些手艺,比如木匠铁匠裁缝——”
“学手艺谋生是对的,不过,读书人大多是不想学的,不日日苦读书年年去赶考,就断了做官的路,这辈子就休想发迹了。无论你这辈子手艺再好,也不能骑上高头大马前呼后拥光宗耀祖威风显赫。”
“实在不行,就去做生意做商贾。”
“如果手头有笔本钱,脑子又活泛,做商贾倒是条路,进可攻退可守。”
“?”
“有了钱,就可以去捐个官来做,虽是候补但名义上总是个官了,就伸长脖子等实缺了。真是‘过江名士多于鲫,官吏多于蚁’呢。”
“师父,那么‘学成文武艺贷与帝王家’的意思就是把文武本事卖给了皇帝他们一家人?是因为他们家是天下最最有钱的。”
“整个天下都是他家的呢,岂止是最有钱也最有权。不过有许许多多的人是卖不出去的,也就是说皇家才不会随便买哪一个人的货呢,皇家何时稀罕过谁的‘文武艺’?皇帝只要想要,发个告示,天下自认为有些‘文武艺’的人无不熙熙攘攘地朝着功名利禄奔拥而去。”又像在自语,“当年那仁坤不也是为了功名考秀才,考了三次都没中后来才装神弄鬼的,领着一帮人起事,若是他考中做了官衣锦还乡,就会是另一个仁坤啦。”
看了看南宫旭,接着道:“俗话道,穷文富武,没钱的人习练武艺,先得有了生计。像这武艺功夫遇上了乱世沙场,从死人堆里拼杀出来,也可大小做个武官之类,不然有几个能考上武状元武举人的,家中没有生计,就只能开馆授徒或替人走马保镖或街头打拳卖艺摆摊卖药……”
“当然,习武之人也有些凭着身上的本事走邪道弄大钱的——但只怕落不下善终。”
是呀,我南宫旭总不能凭武功去——
望着庙内屋顶上的房梁青瓦愣神,管他呢,明儿还是帮工去。
忽听见有轻微的声响,立起身看时,暗夜中